刘婆子其抠无比,这在村子里早就有这名声了。
但其他人也不觉得有什么,抠,就是会过日子啊!
倒是有人暗笑,这就是芳娘处心积虑抢来的好日子?
“芳娘,我真羡慕你有这手艺,绣帕子这活儿,又轻省,赚得又多!不像我们,只能面朝黄土背朝天,可劲儿在土里刨点食。”
芳娘羞涩一笑:“我这手艺也不怎么样,只是,若是做家务做多了,手给做糙了,倒是没法做这绣活了。”
“瞧瞧,咱们就做不了……”
有妇人伸出手掌,掌心里自然有不少新老茧子。
糙得厉害,哪里能做绣活?
“那你绣这帕子,赚了不少吧?刘婆子也真是的,你这么能赚钱,还这么抠!”
倒是有人为她鸣不平了。
芳娘还是羞涩地笑着。
哪知,另一个爽利的小媳妇丁氏看不过眼了,嚷嚷道:“那还是小叶运道好,得了那灵芝,能卖多少银子!连地都置办了。她光靠着那灵芝,便能躺着吃好久呢。”
芳娘一愣,脸上的笑容也僵住了,似不知如何接话。
偏偏其他人也开始附和。
“那是,小叶怎么就有那个运气?你们瞧瞧她家如今的伙食,都是白米白面,油汪汪的,隔三差五地就吃肉呢!”
“饼子都是用油炸出来的!你说咱们哪家哪户能这样吃?”
“对了,芳娘,那时候你家王三松又上门去求和,想着求小叶回去,你是怎么想的啊?”
……
妇人们对着芳娘能做绣活赚银钱,也是有那么一丝微妙的嫉妒。
更是看不过眼她那娇弱的样子!
芳娘没想到方才还表示对她羡慕的一众妇人,转眼间又开始不软不硬地攻击她了!
她抿了抿嘴,轻声道:“我原本也不是想占韦姐姐的位置,哪知韦姐姐的气性那么大呢?她闹着要离开王家,也不是因为我啊!我还未进王家的门时,她就已经在打砸厨房了。”
这些细节倒是很多人不知道的。
但是她们哪里会管这些?
一个带两娃的媳妇,若不是这外头来的狐狸精,哪里会想着脱离夫家!
因此,妇人们交换了一下目光,都是眼含不屑。
敢做不敢当!
她们也懒得再理会芳娘,话题又转移到韦小叶的新床新被褥上去了!
芳娘哪里会想听这些?
然而那些人不停地说,她也只能都听进去。
什么那铺盖枕头都是同花色的细棉布啦,什么她们娘仨又做新衣裳了……
她听着心里更是不得劲。
这不就是自己以前的生活吗?
都怪前头那老头死得太早,害得她成了寡妇……
原以为跟着王三松能过上好日子,王三松倒是也护着她,但日常又要去做工,哪里能时时在她跟前护着?
好不容易到了村里,芳娘拎着篮子回到了王家。
何氏有些奇怪:“三弟妹,怎么你一个人回来?娘呢?”
芳娘忍了一路,这时候也没个好声气:“娘要省着那一文钱,宁愿走路呢。也快到了吧。”
何氏睁大了眼:“你是说你自个儿坐牛车回来,让娘走路?”
她以为芳娘会辩解两句,哪知人家理都不理她,径直走过她身旁,回自己屋里去了。
何氏气得够呛,大声吼道:“能绣个帕子就是了不得啊!也不知赚到多少银子了!”
芳娘进了屋就倒在床上,哪里去理这两个嫂子?
她将门一关,小心将肉包子拿出来。
肉包子还有些热气,吃着真是喷香的。
哪里想到自己再嫁后,竟然沦落到这个地步,会觉得以前平常的肉包子都这么好吃了呢?
哪知,正吃着呢,忽然听到有人在窗前大喊:“三婶婶在吃肉包子呢,我也要吃!”
芳娘吓了一大跳,睁眼瞧去,赫然是老二家的狗蛋!
他搬了个小板凳,直往窗里瞧呢。
狗蛋在外头哭闹,张氏也气坏了,把门拍得震天响:“三弟妹,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一个大人,一个当婶子 的,竟然买了肉包子,在那吃独食?”
芳娘气得要命,几口就将包子吃完了。
狗蛋一看肉包子都被吃完,哪里肯依,从小板凳上跳下来,直接就在地上翻滚起来。
张氏可不是好惹的,当时就叉着腰,在院子里叫骂起来。
“大伙儿快来瞧瞧,还有这样做婶母的!家里的娃儿都没吃上口馒头,她自个儿偷摸着吃两个大肉包子!自己坐牛车回来,倒让婆母走路回来!自己在家啥活儿都不干,吃完饭碗往桌子上一扔,倒让我们这两个嫂子来收拾。天底下可没这样的道理……”
她自叫骂她的。
这样的热闹,自来是家家都有的。
旁人也不当一回事儿,只是能听个真切,附和两声。
不就是那当三婶的吃了独食,不给侄儿吃吗?
王家的其他人从地里回来,见自家又热闹起来,不禁有些头疼。
“又在闹什么?”王老头一身疲惫,很是不悦。
张氏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