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蔽?你是说朕识人不清么?”嘉武帝自桌案上拿起厚厚一沓书信,“刘大人,你养的好儿子,不妨自己亲自看看都做了什么好事?!”
嘉武帝手一抛,洋洋洒洒的书信便飘的满屋都是,刘大人拿起一张书信,上面列的满是刘洪的罪证相爷身子一歪,颓然的坐在地上,看来圣上是绝对不会开恩的了,杀鸡儆猴,刘洪就是那个鸡,儆的就是京城之中行事猖狂的世家权贵。
相爷年纪大了,前些年已经致仕了,为了自家孙儿的性命,又不得不再次进宫来,见此,便长长磕了一个头,“陛下,刘家认罪,自此定会好好管教刘氏子弟,再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小黄门一路走到养心殿,见到了赵忠全,便道,“大公公,刘老夫人想见陛下。”
赵忠全推开殿门,瞧见跪了一地的刘氏和沈氏,绕过去附耳贴近嘉武帝,“陛下,刘老夫人求见。”
倒是忘了皇后宫里还住着一尊大佛呢,仗着刘家的女儿是皇后,刘氏这些年行事愈发嚣张,不仅是嫡系子弟这般,便是刘氏的旁支子弟都事事争先了。
“难得刘氏的人来的这么齐全,宣进来吧。”
刘老夫人一进殿便看见相爷和儿子儿媳都跪在地上,素日里端着架子的腰板怎么也挺不直了,“扑腾”一声跪下来,“见过陛下。”
“刘洪罪证确凿,再无更改,于明日午时行刑,既然刘家如此不忍,行刑之时务必去看看,以此方能教导好刘氏子弟,朕乏了,你们都退下吧”
一行人失魂落魄的走在殿外,刘夫人呜呜咽咽的哭着,“我的儿啊儿啊”
刘大人被哭的心烦,朝刘夫人呵斥道,“你哭什么?!妇人之见!陛下没有因为刘洪的事情连累整个刘家就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可是我的儿子”刘夫人心中一阵一阵的绞痛,她的儿子才刚刚入仕不久,本可以有大好前途的啊,“刘婉是洪儿的亲姑母,她怎么能不管洪儿的死活呢?”
见刘夫人又要搞事,刘大人也不顾宫中人的耳目,直接抓住刘夫人的胳膊,“事已至此事已至此啊,就算是玉皇大帝来了,陛下也绝对不会更改旨意了”莫说只是一个皇后了“今日回去,赶紧给洪儿准备后事吧”
养心殿中,沈尚书的汗已经淌了一地,收拾完刘家,下一个便是他沈家了。
“爱卿啊,为我大宣也算是尽心尽力,你我都是有儿有女的人,朕想,爱卿是能体会到朕的心情的。”
沈尚书惶恐,七魂失了三魄,“自然自然老臣甘愿领罪!求陛下开恩,不要牵连沈家其他的人!”
“曦儿还没有醒过来,来人,将沈尚书收押,待曦儿醒过来之后,在做决断”
“谢陛下!”沈尚书重重磕了三个头,跟着黄门出去了。
北堂易自从将凤曦送回宫之后便不见了踪影,京城一处临河的宅院中却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惨叫声,格外凄厉,震得河边树枝上悬挂的蝙蝠都振翅高飞了。
北堂易坐在院门的阴影处,眼神晦暗不明,幽闭的房间中时不时传来嘶吼声,但并不妨碍他品茶。
“说了么?”
一人从刑房中走出,对北堂易摇摇头,“主子,都快打死了,只说是受了沈淮安的命令”
北堂易站起身来,从那人手中接过鞭子,慢慢朝里走去,紧接着,刑房中便传来更为惨烈的痛呼声。
“杀了我杀了我!啊啊啊——”
“杀了你?岂不是太便宜你了?”北堂易修长的手指玩弄着软鞭,在那黑衣人惊骇的眼神中静静开口,“沈淮安那厮不过是被人当枪使了罢了,你一直不肯松口,便说明背后有你的主家我说的可对?”
那黑衣人身上的衣衫已经被鲜血沁透,见此,嘴角咧开,喉间发出瘆人的笑声来,“就算是又怎么样?你找不到他的永远都找不到”说完,眼神一凛,嘴角洇出一丝血迹来。
北堂易眼疾手快的一手扼住他的下巴,手上一个用力,生生将他的下巴卸掉了,血乎乎的血水当即淌了下来。“来人!给他医治好,可千万别叫他死了!”
“属下明白。”
说了两句话的功夫,原本他的座位上已经有了人,沈浮生感受到后面那人带着浓烈的杀气的眼神,赶紧起身让了个座,回头一看,果不其然是他。“审出来了吗?”
软鞭带着血迹被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北堂易灌了一杯茶,没回答他的话,“曦儿怎么养了?”
“划伤了右胳膊,嘉武帝和皇后照看的很好放心吧。”说来也真是惊险,今早他在天上饮美滋滋的品尝当日的新茶的时候,凤曦身边的侍卫便来传话,说是自家主子现在永庆寺,恐有危险。
吓得他一口茶水喷了出来,这么危险的事情通知他一声就不危险了吗?以为他三头六臂还是能日行千里?若是找不见人他岂不是要内疚一辈子?
凤曦同样也派人通知了北堂易,彼时北堂易正在同大学士陆颜商讨两国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