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玉霖虽早就心中有数,可看着碗中互不相干的两滴血,仍是怒气难消,几次都想一剑将床上昏睡不醒的顾承平捅个对穿!
派去明阳侯府的护卫也回来了,态度恭敬地守在门外。
顾玉霖的目光扫过去,护卫轻轻摇摇了头,视线却是不敢同他对上。
顾玉霖气得浑身颤抖,由小厮扶着一路去了书房。
“叫去查得当年那接生婆子可有着落了?”
护卫单膝跪下,“属下办事不利,还请太师责罚,属下们去了她的老家平县,可那里早就人去屋空,邻居们说她几年前回去过一次,当夜匆匆离开,不知去了何处。”
“继续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此事先别张扬!”
护卫领命出去,贴身小厮赶紧将顾长安给的药递到他手里。
“太师,公主说了气大伤身,您还是要仔细自己的身子啊!毕竟如今公主只有您这个依靠了!”
顾玉霖听见顾长安的名字,脸色这才缓和了几分,含着药,郁气渐渐消散。
“是啊,如今她只有我了,我可不能倒!”
小厮点燃安神香,见他睡沉了,这才倚在床边闭上眼。
公主府,摘星阁。
顾长安与白星言正在对弈。
棋局胶着,白星言举棋不定,手里握着的黑子迟迟未落下。
顾长安也不催他,捻起颗蜜饯放在嘴里含着。
“棋如人生,假作真时真亦假!照你这下法,明早能不能找出破局之法?”
她打了个哈欠,眼里升腾起雾气。
“算了,你如今不宜多思我虑,我认输!”
白星言眼疾手快拦住她欲毁棋的手。
“我无需你相让!”
言罢,黑子落定。
“落棋无悔哦!输了是要学狗叫的!”
白星言蹙眉,没接她的话茬!
顾长安的白子随意落下,一子定输赢!
几枚黑棋如困兽般被死死围在中央,再也动弹不得!
她抬头,浅笑嫣然地望着他,眼里就似揉进了漫天星辰。
白星言徐徐站起来,身子摇摇晃晃,整个人虚弱得好似下一秒就会立刻晕死过去。
下人想去搀扶,被顾长安扬手挥退。
她托着腮,饶有兴味地看他在那里装柔弱,小几上的蜜饯很快吃了大半。
白星言忍不住用眼角余光瞄她,就见她一颗接一颗地往嘴里丢着蜜饯,完全没有一点要上前关心他的意思。
他抚着额头,眸半阖,一副摇摇欲坠的模样。
“我可是你的主治大夫,赶紧叫完我好睡觉了!”
她似笑非笑看他一眼,继续捻起酸甜可口的蜜饯。
“戏精!在这装给谁看呢!即使你现在倒了,我也能立马给你扎醒,想不想试试?”
玉碟里的蜜饯一颗不剩,顾长安仰头朝下一躺,舒服地半阖起眸。
白星言很没骨气地咽了咽口水。
“汪!”
“说好了三声,继续!”
“汪汪汪!”
晚秋在一旁不厚道地笑出了声,又马上捂住嘴。
“奴婢去外面守着。”
“天这样冷不必守夜,回去歇着去!”
顾长安懒懒地翻了个身。
晚秋踌躇的看了眼面色涨红的白星言,欲言又止。
“放心,他这身子也做不得什么,回去吧!”
晚秋咬唇,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奴婢是担心公主咳白公子身子弱,您手下留情些!”
顾长安,“”
她抓起一旁的软枕丢在晚秋脚边。
“我是那样的人吗?”
见晚秋满脸都写着你就是禽兽的表情,顾长安气结。
“滚回去睡觉!”
晚秋应一声,飞也似地离开摘星阁。
白星言斜睨她一眼,满脸戏谑。
“太师这么说,你的贴身女使也这么说,看来公主的人品确实堪忧啊!”
说完,他还使劲拢了拢衣襟。
顾长安闭上眼,压根没看他。
“放心,我没把你当男人!”
白星言,“??”
这是对男人最大的侮辱!
顾长安无视他杀人的眼神,一把扯过锦被盖在身上,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听着她渐渐均匀地呼吸,白星言气极反笑。
他转身躺去软榻上,屋顶传来的细微地脚步声。
他摸出枕下的匕首。
“睡觉!不必出手。”
他侧身看过去,顾长安依旧紧闭双眼,嗓音也带着几许惺忪。
“呵,故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