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冷风肆虐。
太阳斜斜挂在天边,一院红梅盛开的夺目耀眼。
摘星阁人来人往。
白星言缓缓睁开眼,鹅黄的窗纱遮去了刺眼的光,他只觉神清气爽,身体前所未有的轻快。
“醒了?比我还能睡!”
顾长安懒洋洋地窝在大大的软枕里,翻看着手里的书。
白星言微怔,模样有些呆萌。
“什么时辰了?”
“刚过午时。”
她今日穿了件碧色对襟襦裙,青丝未束,长长的垂在腰间,巴掌大的小脸的粉黛未施。
白星言有些出神,微倾身一把夺过她手中的书。
只翻看了几页,白星言的脸就似红透的柿子,喉头不自觉地滚了滚。
“青天白日的就看这种书,要不要脸了?”
她顺手从身旁又拿过一本,轻掀了掀眼皮。
“假正经,从前没少看吧!谁规定这书只能半夜瞧?”
半夏轻叩门,“公主,午膳备好了,您是在摘星阁用吗?”
顾长安道,“去花厅用吧,我估摸着我爹会来,多备副碗筷。”
半夏应一声,踩着小碎步离开。
“顾太师也要来?那我就在这用饭吧?”
顾长安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一起去花厅,今日上朝估计参他的折子少不了!”
白星言坐起身,由着她替自己选了件碧色长衫,领口和袖口镶着银狐毛。
他披玄色鹤氅,她系火狐大氅,十指紧扣,当真是郎俊女艳,世无其二。
他皱眉,“你手怎的如此凉?”
她只淡淡道,“侯府的毒伤了底子,估摸着得养上几年。”
见她云淡风轻的似在闲话家常,他握着她的手紧了几分。
两人到花厅时,果见顾玉霖已经到了,正小口啜着茶,眼下一圈乌青。
“父亲您来了!”
她的嗓音清淡,气质是说不出的矜贵,没有半点在外时跋扈骄纵的模样。
“嗯,一起用饭吧。”
顾玉霖抬头看着他们紧扣的十指,有点想把那只狗爪子跺掉的冲动!
“这就是你大闹夜未央抢回来的?我瞧着也不怎么样!”
顾长安轻笑,拉着白星言坐下。
“您瞧瞧他像谁?”
顾玉霖仔细端详,眉头拧成个川字,脱口而出。
“白太傅!”
顾长安先替顾玉霖夹了块排骨,又替身边白星言夹了只丸子。
“父亲眼力倒好,今日参你的折子定是不少吧?”
她慢条斯理地吃着菜,举止优雅。
“整个朝会说的都是这事,吵得人头疼,皇上也未表态,也不知他究竟是什么心思。”
“以后让他头疼的事还多着,这几子小事他顶多训斥两句,无妨。”
白星言见父女二人说话皆不避讳他,心中突然就有些感动。
“今日白丞相脸色可不太好,我还觉着奇怪,他平时最是喜怒不形于色。”
顾长安接过忍冬递来的瘦肉碎米羹,轻轻放在白星言面前。
“你不宜吃发物,日后府里也暂不会采买。”
顾玉霖露出几分不悦,将碗递过去。
“我也要喝!”
忍冬去端碗,被顾玉霖一筷子敲在手背上。
“我要她亲自盛!”
顾长安心中好笑,“给父亲专门炖了银耳排骨汤的。”
她将一旁温度正好的白玉汤碗推到顾玉霖面前。
“里面放了红枣和黄豆,您尝尝看,若觉得好,回去也让人替您每日炖着。”
顾玉霖这才满意了,端起喝一口,甜香得宜,肉香浓郁。
“府里下人可没忍冬这手艺,炖的汤难以下咽。”
顾长安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眼眸深邃。
“我可舍不得让她去那龙潭虎穴!”
顾玉霖凝眉瞥向她,声音里带着点愠怒。
“胡说八道什么,我还会抢你贴身的人不成,上回你给的药丸吃完了,再给我点。”
“用了饭我替您重新把个脉,有几味药该换了。”
柱子恭敬的站在门外。
“公主,白丞相递了拜贴,您看现在要见吗?”
顾长安慢悠悠的将最后一口汤咽下。
“把人带去听风阁吧,我一会就过去。”
她看一眼白星言,笑意渐浓。
“他这么沉不住气,我还真没想到,同我一起见见吧!”
不是询问,白星言也没想过拒绝。
“好,一切听公主的。”
顾玉霖没好气地白了他俩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