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渐亮,微弱的晨曦透过破旧的窗户洒进房间,江星阔缓缓睁开眼睛。
这是她穿越到这个世界的第十八天。她从床上跳下,脚腕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咣当声,沉重的束缚让她眉头紧锁。
她掀开袖子,露出遍布新旧伤痕的手臂,皮肉红肿未消,又添新伤。还未及细看,房门突然被猛地踢开,一个凶神恶煞的妇人挥着棍子冲进来。
“你个贱蹄子!”妇人恶狠狠地吼道。
江星阔尚未反应过来,棍子已狠狠落在她的背上,疼痛令她龇牙咧嘴,连连招架,却毫无用处。
“醒了还不赶紧滚去洗衣服!还搁那儿偷懒!”妇人不依不饶地骂着,棍子又一次砸下,“你以为我捡你回来是来享福做小姐的?看我不先给你个下马威,你当我这里是你家啊?一个没人要的乱葬岗里爬出来的丑丫头还想翻身?!”
江星阔一边哀嚎一边冲出屋外,眼前尽是绵延的山岭。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按照妇人的吩咐,来到家旁的小河边洗衣服。
清澈的河水倒映出她的脸,一个豆蔻年华的小姑娘,白皙的脸上长满了密密麻麻的疣子,宛如癞蛤蟆的皮。
她惊恐地看了一眼自己的模样,差点没把自己吓死。
江星阔高高扬起手中的木棰,愤怒地捶打着衣服,又用力地搓了搓,滋啦一声,破了个大洞。
她紧张地回头看,那妇人还在屋脚下忙着晒木耳和菌菇。
她赶紧小心地藏起破衣服,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洗衣。然而,到了晚上,她还是被那对夫妻联合狠狠揍了一顿。
只因男主人回来时,看到她吓了一跳,直呼丑八怪不该出来吓人。
夜晚凉如水,江星阔饿得肚子咕咕叫,怎么也睡不着。
她咬了咬牙,爬起来端起床尾一碗馊饭,拼命往嘴里扒拉,一边吃一边哕。
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吃完的,只知道自己不吃,就没有机会逃出去了。
吃完她又躺下,却因压到背上的伤痕而冷不丁嘶了一声。
她只能慢慢转身,侧卧,尽量不压到伤口。疼痛和屈辱让她更加无法入睡。
她确信,她的闺蜜安欢颜肯定也一同穿越过来了,只是不知道人去了哪里。
这一个国家那么大,如何找到?更何况,如果不是穿到这个国家,几乎没有相遇的可能。
她摸了摸自己硌得生疼的骨头,大概这身体上辈子是饿死的。重生后还要继续挨饿,甚至挨打。
她心中愤恨,翻了个身,木板吱呀作响。
隔壁的男人大骂一声:“吵死了!小心我砍了你!”她便不敢动了,咬着牙心里闪过一万个邪恶的念头。
你们夫妇俩就睡吧。再给你们几天的时间。
江星阔眼神冰冷,手也不自觉地捏成了拳头,却因太用力拉伤了伤口。她拼命忍住,轻轻嘶了一声。
她已经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大概知道这不是她熟悉的世界。
隔墙听到夫妻俩夜话,男的说:“听说我们瑾国的小公主要招公主伴读了,还神神叨叨地出了题,要全部答对了就能入选。荣华富贵唾手可得!来,你看这题,稀奇古怪的。”
女的啐了一口,把递来的纸张扔掉:“呸!你关心那玩意儿干啥!字都不认识几个!还不如多出去挣几个钱回来!”
男的声音弱了下来,“好好好!那你可得把那捡来的小丫头看好咯!万一她跑出去……”
“啪”的一声,似乎是男的被打了一下,那女的接着说:“她要是敢跑我就打断她的腿!然后扔到窑子窟!”
“要扔那里不如让我先……”男的嘿嘿笑了两声。
女的立即发飙大叫起来:“这么丑的丫头你也下得去手?!是个女的你都惦记是吧!我过两天就把她剁了喂狗!让你想!”
“别别别……哎哎哎!”
双方闹了一阵才安静下来。
江星阔掀起破破烂烂的衣服,上面全是大大小小的伤痕,未曾痊愈又添新伤。
她知道这母老虎般的妇人说得出做得到。
过来的第一天,她就当着江星阔的面,活生生把一头猪给宰了,还警告江星阔,要是她敢跑,就和这头被四分五裂的猪一场一样。
她吓得当场全身瘫软,动弹不得。
她一直在想办法。
可是她脚上的链子只要一跑起来必定会咣当响,吵醒他们。
平常干活也是不满意就非打即骂,动辄棍棒,甚至还不让她吃饭。为了以防万一,还不让她碰到锄头这些工具。
江星阔饿着肚子,默默地捏紧了拳头。听着隔壁的呼噜声,她计上心头。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狠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