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飞刚查出自己的好兄弟死于御王之手时,对御王恨之入骨。
他暗中搜集了不少御王的罪证。
但苦于无门状告,他也知道他只有一次状告机会,所以便一直将御王的罪证随身保管,连个安稳觉都是睡不好。
然而,当他成了这流人营的头儿后。
他渐渐地发现,有冤屈的人不光他的兄弟一人。
这流人营里头,处处都是冤屈,这些所谓的罪奴,大多是政治权斗之下的牺牲品。
他们有的人,甚至连拖累自己的族亲都不认识,莫名其妙就被流放到了这里。
所以,聂飞最初的心愿也有所改变。
他将对御王个人的仇恨埋藏在心底,借着御王对他信任,开始给流人营里头的罪奴谋福利,同时也向御王隐瞒了许多事,保住了流人营里头许多原本该死的人。
他坚信,留下这些人,总有一日能用上。
例如老纪头、岩家,他们全都是有秘密之人。
聂飞将这些人的冤屈及秘密,统统添加在了御王罪证的小本本之上,只要抓到机会,这些罪证连同人证,将会成为扳倒御王这股势力的强大力量。
潘温瑜点头应下,答应会好好利用聂飞的小本本,并且帮他保全这些人。
是的,聂飞的心愿是:无论如何,要保住这些可怜人,还他们全族上下清白,为他们正名。
他的心愿,听起来很简单,实则也并不简单。
这些人如今在流人营藏得好好的,御王没发现,是因为他之前从未真正关注到这个地方。
可如今蒋家来了这里,只怕御王的眼睛便会跟着盯过来了。
这些人时时刻刻都有危险,若想保全,便只能尽快将御王彻底解决。
可棘手的是。
潘温瑜细细翻看了聂飞的小本本,除了聂飞保下的这些人能成为当时事件的人证外,其余的证据都不具备说服力。
例如御王置办了私产,田产、宅子、铺子,甚至还私下大量豢养死侍。
可这些事情,就算禀告给官家,没有实实在在的证据,官家也拿御王没有办法。
他现在需要做的,是要尽快找到证据呈交与官家。
这么想着,潘温瑜便让聂飞将蒋文昭给叫来了。
三人达成共识,打算一起合作,早日完成各自的心愿或者任务。
首先,就是要先解决潘温瑜的难题。
听完来龙去脉,蒋文昭也明白了,这御王是要逼着潘温瑜做选择。
他看了一眼聂飞,那一眼似是要把聂飞看穿一般。
潘温瑜心想蒋文昭这是不信任聂飞?原本还想替聂飞作保证。
不曾想,蒋文昭和聂飞忽的异口同声道:“假意投诚!”
说罢,二人确定了眼神,哈哈哈大笑起来。
而后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帮着潘温瑜分析这四字的意思。
一是潘温瑜如今的身份很尴尬,假意投诚御王,既可以免遭御王毒手,又能放开手脚做事,有聂飞做掩护
二是,如果潘温瑜若能得到御王的信任,拿到实在证据的机会便更多了。
三是,有潘温瑜在,流人营里头藏匿的这些证人,才能保全性命。
三人一拍即合,决定做出好戏给御王看看。
当日,流人营的邢房里头传出了蒋文昭的惨叫声。
不时,蒋文昭被拖出去时,浑身血淋淋的,看上去只剩下了半口气。
紧接着,聂飞就召集了流人营里头的所有罪奴,将蒋文昭吊在刑罚场上示众。
大声道:“别以为有点儿钱财打点,便能偷懒不干活!打今日起,倘若手上活干不完,下场便都如此。
还有那些做绣活的女子,你们要做绣活贴补家用,我和潘大人都没有意见,但从今天开始,若你们挣钱影响了工期,便要将这些银钱如数收缴充公!”
然后,聂飞又指了指蒋家人,说道:“把你们家人抬回去!记住,除非他死了,否则他的活儿,你们蒋家一样要做完!”
说罢,他和潘温瑜踱步而去……
这出戏,不仅骗过了众人的眼睛,连蒋家人也被骗了。
蒋堰看见蒋文昭被吊着的时候,身子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老了十岁。
他幽怨的看向潘温瑜,潘温瑜却是摇头叹气,一副他也没办法的样子。
盛氏和几个孩子,更是当时就软了腿,跪坐在地上呜呜的哭着。
一直挨到聂飞和潘温瑜走后,蒋堰这才强撑着让季管家他们去抬人。
蒋文昭就这么闭着眼,假装半死不活,被一行人抬回了屋里头。
直到进了自家屋里,蒋文昭才找机会在蒋堰手里塞了一张小纸条。
紧接着,他脑袋一偏,彻底断了气……
“啊!我的儿呀~”
盛氏探了探蒋文昭的鼻息,发现没了气儿后,尖叫着扑在蒋文昭身上,哭得伤心欲绝。
其他人,包括和他们住在一起的老纪头,也跟着哭得伤心。
而屋外面,更是站满了人。
听闻蒋文昭去世的消息,统统跪在地上哭了起来。
两个官差扒开人群走进来,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