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文昭站在众人身后看了好一会儿大戏。
掐着时机咳咳两声,“你们都在作甚?大吵大闹的。”
白岚刚刚被吓到了,这会儿看到蒋文昭,支支吾吾半天,愣是没说清楚事情。
一会儿王妈妈克扣份例,一会儿林小娘自己摔的,一会儿又解释她没有克扣过下人份例。
蒋文昭摇头,果真成不了大气候,还得培训培训。
好在他已经听明白了,多半是这傻女人又被扣屎盆子了。
他抬起双手,示意下人们稍安勿躁,他自会给大家一个交待。
然后看了一眼地上的林秋芸,出于礼貌扶了她一把。
林秋芸向来这样,给根杆就往上爬,立马扑进蒋文昭怀里,满口茶言茶语:“老爷莫要责怪姐姐,都是芸儿自己摔的。”
额……
这不适感怎么回事?
每次听林秋芸这么讲话,他就忍不住想给她两个大比斗。
他没有丝毫犹豫的推开了林秋芸,蹲在王妈妈跟前,露出一个阴恻恻的笑,“王妈妈,你说是大娘子指使你的?”
王妈妈冷不丁打了个寒颤,哆哆嗦嗦道:“是,就是大娘子。”
“那你说说,大娘子是在何时何地,又是如何与你说的?”
王妈妈平日里就敢暗地里动动小手脚,诬陷主家这种事是头一回,没什么经验,她也没料到老爷会问得这般仔细。
支吾半天,只道:“是好久之前了,老奴也记不清了。”
蒋文昭站起身,子佩搬了一个椅子。
瞧瞧,他才调教了没多久,子佩业务竟这般熟练了。
他满意的坐了下来,面上表情任旧和善。
可望向王妈妈时,忽地目光便狠厉起来,“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说你记不清,看来不见点儿血不行。”
“来人呐~将这刁奴杖毙!”
唰!
王妈妈脸色惨白,她没听错吧?老爷说要把她杖毙?
不行不行!她还有一大家子要养,若是被杖毙了,那二百两肯定也拿不着了。
在他思索间,四个小厮已经上前来拖她,她急忙望向林秋芸,哀求她救救她。
哪知林秋芸直接上前,用帕子不经意的捂住王妈妈的嘴,“老爷威武,这刁奴还敢诬陷姐姐,是该杖毙。”
王妈妈流露出不可置信的眼神,转而恶狠狠的盯着林秋芸,“呜呜……唔唔……”
这毒妇,先前还说会保她,这会儿却是急着要送她去死,她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死了。
人在濒死前总能迸发出一股异于常人的力量。
只见王妈妈挣脱出一只脚,狠狠朝林秋芸头上踹了过去。
“哎哟~”林秋芸跌倒在地,这一次是真的闪了腰,脑瓜子也咣咣疼。
借着这契机,一直没说话的金宝奋不顾身扑到王妈妈面前,趴在她身上将她护下,“老爷,这刁奴不能死呀,她诬陷大娘子,若是被杖毙,大娘子的贪污之名不就被坐实了么?”
蒋文昭神色从容,黑瞳里流露着睿智,稍有棱角的嘴唇微微上扬。
没想到还有个聪明的。
“嗯,言之有理,那就拖回来吧!”
林秋芸这下慌了,顾不得腰间的疼痛,扑腾过来,“老爷,我们都相信姐姐,这刁奴刚刚将我踹成这副样子,您就不心疼吗?”
说着说着,林秋芸自己都乱了,她十分后悔刚刚那么对王妈妈。
她该怎么糊弄过去才好?
王妈妈刚被林秋芸摆了一道,这会儿被一路拖回来,眼神一直恶狠狠的盯着她,她真想杀了她。
帕子从她口中掏出来那一刻,她哐哐哐的磕起头来……
“老爷饶命,老奴全招!只要老爷给老奴一条活路,老奴全都招。”
“哦?那你且说来听听。”
蒋文昭似笑非笑,心想在这古代就是好,没有暴力解决不了的家事,如果有那就加倍暴力。
简单快捷又高效。
王妈妈被吓得不轻,加上对林秋芸的恨,一时间滔滔不绝,将她和林秋芸的勾当事无巨细的交代了个遍。
原来,林秋芸管家的时候,就私自以老爷的名义,将府中大部分人的份例给减了大半。
大部分下人并不识字,就这么稀里糊涂的签了字,白岚发现此事,多次和蒋文昭原身提及此事,原身被林秋芸迷得神魂颠倒,只当是白岚嫉妒林秋芸。
白岚又告到老夫人那里,可林秋芸拿出下人们签字的账目给老夫人看,老夫人还因此责备白岚心胸狭窄。
白岚诉苦无门,又见不得自己院中下人被克扣,便自己贴补了许多。
日子久了,下人们也就习惯了,被蒙在鼓里的人继续被坑骗,明事理的人又不敢出头,只当各院中的份例就这么多,生活过得去就行。
时间久了,王妈妈也发习惯了,自己都认为原定的份例就那么多,得到白岚命令时,自然就又减了一半。
这才造成了现在的局面。
根据王妈妈的口供,蒋文昭顺藤摸瓜,不光摸到了林秋芸这一个瓜,还顺便将府中的采买、后院管绿化的婆子、府中维修的管事等全都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