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要叫停都没机会,眼睁睁看着男人在自己面前把姜慕星给带走。
原本是在心里替陆昼鸣不平,现在却是气愤。
他老板救下的人,就被人一句话就带走了!
换谁谁不气?
助理恨不得追上去,却被医生叫住,去了观察室。
观察室里只有基本陈设,煞白的墙壁前站着一道身影,左手缠绕了纱布绷带,被揣在西裤口袋中,露出一点白色边缘。
助理在门口犹豫时,陆昼已经看见他了。
“鬼鬼祟祟做什么。”
助理不得不硬着头皮走近他,“陆总,医生说让你不要着急,这边需要办理一下入院手续,等结果出来了再说。”
陆昼根本不在意这个,只问:“她呢。”
“……姜小姐挺好的。”
他斜眸,从他脸上看到了欲言又止。
“她走了?”
“嗯。”
助理看着陆昼只身一人站在那里,浮动的短发垂在眉峰上方,因为一整夜的奔走,眼睑下有浅淡的灰,衬衣满是褶皱。
越看越心酸。
经过天人交战,助理咬牙说:“裴砚刚才来了,姜小姐是跟他走的!”
原以为听到这话,陆昼该脸色立马变差,立马去把人追回来。
然而,他站在那里,墨色的瞳望向远方的街道和大厦,嗓音如沙子磨砺:“烟。”
助理小心询问:“您不想见姜小姐吗?”
他静默。
从他手里接过烟,点燃,迎风吹散气息。
“想,和做,是两码事。”
如果真因为这伤染上毒,那是他自愿。
她感激是情分,不看他是本分。
而且,他想要的,不是她的可怜。
……
车上。
裴砚递给她一件外套,还有湿纸巾。
她擦了擦脸,打破安静。
“我妈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因为联系不上你,她才着急告诉我,不出意外,她已经在回来的飞机上了。”
姜慕星扶了下额头。
往大了说,人越多越好。
但私心是,她不想让她妈妈知道。
“这事不会那么容易过去,白若黎父母应该很快会回来,你外公也正在四处找你。”
她想起来应该报平安,才想起手机没了。
“借你手机给我用一下。”
修长的手指递来手机。
姜慕星先是找到白婧的电话,显示关机。
她给她发了一条信息,再挨着给严雪和白景堂发了消息。
他问:“你想好接下来怎么应对了吗?”
她输入最后几个字,看向前方。
“差不多……他们再怎么求情,总不能强求我这个受害者原谅她吧?”
裴砚的眼神沉匿复杂。
姜慕星靠在车椅上,好不容易得以放松。
车缓缓前行,催人入眠。
她再清醒,裴砚刚停好车,示意她下去。
她以为他会带她回白家,但眼前却是酒店。
他说:“进去吧,休息好了,才有精力面对接下来的事。”
姜慕星滞了滞,他手机响起。
看了眼,但没接。
“是谁?”
“你外公。”
她听了他的话,走进酒店,开了一间房,简单梳洗过后,扑上柔软的大床。
身体和心理都疲惫不堪,睡意袭来得快。
姜慕星没睡多久,门就被敲响。
她遵循身体的本能去开门,手还在揉眼睛,一下被人抓住!
“你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白婧一连串的问候伴随着她的动作,扣着她的手腕问:“怎么伤成这样也不去医院?”
“妈——”
姜慕星的困意全消,握住她的手,“一点小伤,已经去过医院了,我就是太累了,在这里休息一下。”
白婧眼里布满心疼,“我吵醒你了?要不要再睡会儿?”
她摇头,转身去接了一杯凉水,随口问:“小铃铛呢。”
“家里照顾着,带她回来不方便。”
白婧环视一圈,在沙发上坐下,看着那喝水的人。
“那场直播,是你故意的?”
冷水刺激着麻木的胃。
她饿得都想吐了。
“……算吧。”
她眸色泛着凉淡的清薄。
直播是有的,且是实时的。
因为在上那辆车时,她就敏感察觉到不对,当即跟侦探那边发了消息,让他帮忙联通。
胸针不是一般的胸针,也是从侦探那儿拿到的,实际上是一颗微型摄像头。
从她晕倒,到白若黎出现,所有场景和一举一动,全被收录。
白若黎怎么能想到,她的所作所为全被现场直播,在场观看的人数从几十到几万,最高峰有百万人?
网友为了猎奇,可他们好奇的同时,却也成了见证者——
是白若黎对她姜慕星实行阴谋和暴行的最大证人。
这群体之大,再大的权势和背景都挡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