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昼走的时候,姜慕星的脸色差得不能再差了。
“好了,你跟他生什么气,他又不要脸。”
严雪顺着她的话往下说,挺开心。
姜慕星从住院以来一点活力都没有,这么被气一下,才终于有个活人的样子。
“别看了,起来吃早餐,擦洗一下。”
吃完之后,医生来检查过她的腿,看着疼得吃力的姜慕星,严雪心疼地问:
“医生,她这腿到底恢复得怎么样,有没有痊愈的可能?”
“姜小姐身体底子还行,恢复得不错,照这样下去,以后的日常生活不会受影响。”
医生说完,病房安静得掉针的声音都能听见。
严雪脸上发白,“就只是……不影响日常吗?”
医生犹豫了一下,凝了姜慕星一眼,宽慰道:“好好做复健,会辛苦些,不是没有痊愈的可能。”
气氛挺压抑。
严雪拍着她的肩膀,笑道:“别灰心嘛,医生都说了有可能会痊愈,有很大可能你以后还能继续上舞台的。”
“……”
“再说,不上舞台也没关系,像我一样做个舞台编导,或者做其他相关的也很不错啊!”
姜慕星落下的眼睫罩着阴影,轻轻“嗯”了一声,算是回应。
……
总统套房中,黑色真皮沙发上,妇人端着腰身。
旁人送上来温水和药,“夫人,该吃药了。”
梁晚卿示意她放下,门在这时候响起。
陆昼进来,叫了她一声“妈”,就问她有什么事。
妇人抬着眼,“你最近很忙啊,妈想见见你都挺难的。”
“嗯,公司是忙。”
“是公司忙,还是你在忙其他事?”
陆昼神色很淡,想起昨晚没睡好,晕开倦色的脸庞多出几分凌厉。
“您指的是什么。”
梁晚卿微微一笑,“你不是在忙若黎的事吗,往医院跑得那么频繁,看你是挺为她尽心的。”
“……”
“这么多天了,谅解书也该拿到了吧?”
陆昼眸里渲染出漆黑漩涡,情绪波动了一秒,又沉寂下去。
“还没。”
梁晚卿捏着水杯,“怎么动作这么慢,是不是你身份受限,那女孩儿刻意不松口。”
她抛过去轻轻的一眼,语气没多少波动。
“需不需要我去跟她谈谈?”
陆昼沉默了几秒,忽而一笑。
“您对她的事,比我还上心。”
“我把若黎当女儿,女儿当然要宠着点,早点解决这事,她也会开心些。”
他不说话。
梁晚卿定定地说:“医院那个,年纪太小,别太惯着,越惯越贪心,以免到最后收不了场。”
蜻蜓点水般的点到即止,陆昼眉梢都没动一下,轻笑着,听不出什么意思。
“您说得对,我等会儿还有个会议,没别的事就先走了。”
他站起身,看向托盘里盛着的药。
“身体要紧,其他事,您就别操心了。”
他走了,梁晚卿余下的一丁点笑容没了,捂着胸口咳嗽了好几声。
“夫人,您别动气,身体要紧!”
她握着对方的手,咳得脸上血色褪尽,好些之后,她问:“婉茹,你说他听懂我的意思没有。”
女人伏低身体,“少爷那么聪明,一定懂您的意思。”
梁晚卿表情冷着,“他跟那个女人不清不楚,还以为我不知道。”
从他那几次暗地里的偏袒,她就看出来了,可她儿子能跟任何女人在一起,就不能是徐若的女儿!
她冷嘲:“不愧是一家出来的,妈当小三,女儿当情人。”
婉茹出言安抚:“夫人,少爷这么年轻,爱玩是天性,但他一定是知轻重的,您切勿担心。”
梁晚卿盯着那一处。
“最好是。”
就算不是,她也有的是办法让他们分开。
……
霍宴憬又来了。
这已经是第三次了。
他来的时间不确切,有时候是上午,有时候是下午,偶尔跟她搭话,偶尔又只是安静坐在沙发上。
姜慕星不明白,他到底想干什么。
霍宴憬注意到她的视线,从杂志上抬头。
“你有什么需要?”
看着他放下杂志,姜慕星皱眉,“你想做什么。”
他目光澄净,眉目清朗。
“顺路过来看看你。”
“每天都顺?”
“嗯。”
瞅着她那越皱越紧的眉,摆明了的抗拒,霍宴憬顿了顿,“你不想看见我?”
姜慕星冷着脸,她的反应还不够明显?
“我以为我们算是朋友。”
他轻微笑了下,没错过她烦躁得要反驳的表情,随即认真地说:
“让朋友因为我受伤,我良心上过意不去,你也没有提任何要求的意思,我只能每天都来,看看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姜慕星真的很烦。
她不明白,做错事的人不来,他们这些不相关的人倒是跑得快,一个个都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