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悦意半倚着床柱,“我娘呢?”
“夫人昨晚守了姑娘一夜,才刚去歇息。”静兰给她掖好被褥,又把送来的粥端过来,边吹边道:“姑娘的病来得凶猛,之前毫无征兆,难道真的是因为谢六爷……”
她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宋悦意苦笑不已,“为何会如此觉得?应该是最近家中一直都不顺遂,思虑过重所致吧。”
静兰坐在她床沿,“那日姑娘病得重请了几个大夫都不见起色,齐王爷听说了过来的时候,正好谢安辞谢姑娘在姑娘床榻前哭泣,说她不该告诉你谢六爷让人去方家提亲的事,也不该说伤你的话。奴婢记得那日谢姑娘走后,姑娘晚上就开始发烧,还说不是因为谢六爷?”
宋悦意白着嘴唇无力的看着她,“静兰,若说没有一点关系肯定是自欺欺人……”
静兰搅着粥打断了她,“既然如此,姑娘何不直接向谢六爷言明心意?姑娘救过他,单凭这一点他又怎敢拒绝姑娘?”
宋悦意心里五味杂陈,喝了一口粥,良久后才道:“静兰,就因为我救过他,他才不愿连累我。而我心里恼他,无非也是心有不甘。明明说好娶我的人,即便眼前有些困难,我们可以慢慢去克服。他反悔也就罢了,转头还向别人去提亲,分明就没有留一点转圜的余地。”
“这人哪,太过绝决,让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自己太过痴傻,竟然相信他之前许下非我不娶执手百年之词是真。否则他对我但凡像他说的那般多一分情意,也不至狠心至此。”
静兰小心翼翼问,“那姑娘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宋悦意扯了扯嘴角,淡淡道:“我这人其实也并不太看重情情爱爱,不论是男女之间,还是夫妻之间,相处之道都只在乎一个礼字。人若敬我重我,我同样会敬他重他。如今他怕连累我连累宋家突然抽身,也是个义人。他以义待我,我便会以义待他,也就这样了。”
静兰叹气,又喂了她两口,“姑娘若不是被情所伤便好。只是那日齐王爷听了谢姑娘的话后似乎有些生气,令人把谢姑娘赶了出去。还说姑娘为了一个男人这般不爱惜身子让他很失望,要不姑娘向王爷解释一二?”
宋悦意紧了紧身上的被子,“确实是我又让他费心了,也是我沾了康乐公主的光,回头我会向他赔礼道歉。”
静兰还要说什么,她有些疲累的闭了闭眼,“今日初几了?”
静兰回道:“不是初几,已经正月二十七了。”
宋悦意一怔,她竟然病了十多天?心里一急,“留风呢,快让他过来。”
静兰一脸担忧道:“姑娘现在紧要的是养好身子,怎么一醒来又开始操心?”
见宋悦意一脸不愉,只好道:“留风今早出门了,稍后回来了奴婢让他来见姑娘便是,姑娘暂且好好休息吧,刚退烧醒来,不宜太过耗费精气神。”
宋悦意心里有事,要说是不能安心睡下的,躺下后,兴许真是身体太虚,不知不觉又沉睡了过去。
中间叶凤鸣和左氏来看过两次,见她未醒,又相继离开了。
直到掌灯时分,静兰才把她摇醒,用了一些厨房里熬的药膳,进了些补气血的汤水,喝过药后,才让留风进来。
“留风,玉琼那边怎么样了?”
留风抱拳,“自给她送信后,一直都派人盯着。在我们的人的引导下,就在今早上,她趁着三姑奶奶和陈兰雪上街挑首饰的机会果然找了上去。两人在茶室说了许久的话,应该把谢四爷和阮盈的事都告诉了她。”
宋悦意松了一口气,“我昏迷的时候,好像有听到你说谁进京了,你莫非说的是林家奶娘?”
留风一脸惊讶,当时她明明烧得不醒人事,竟也能听到他说的话?
他恍了下神,赶紧回道:“没错,前几日迎香说谢四爷和阿贵他们半夜出去了一趟,到天亮回来的时候还在说人藏的隐秘,找个合适的时机定会揭露姑娘的身份,给宋家匡个欺君之罪。”
宋悦意眉眼冷凝,该来的还是会来,这件事事关宋家存亡,也不可能真的去麻烦周朝晏,最终还是自己解决为好。
她道:“你还在让迎香探听消息?不是让她不要再动么?”
留风沉默。
宋悦意轻叹道:“她帮了我不少忙,如果让谢璟令知晓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她想了想,忆起每年二月初时不少世家贵女会去凤临阁前组织的施粥会去施粥。
这个施粥会起初是先帝开办,本意是为了周济那些过了整个冬天无米下锅的穷苦百姓和一些难以讨食的乞丐。
后来一些有心的官宦世家发现此举可以在民间搏得一些声誉,便都效仿之。
延续至今,就成了官员们争相表善心的地方。
前世的时候林太妃被睿嘉公主磨着出宫施粥,林太妃无故晕厥。
是阮盈在那日用她的回魂香救醒了林太妃。
阮盈自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