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荔不知道正确的表达喜欢的方式是什么。
反正在当下这个时刻。
对着陆清远。
她很认同他的方法。
有误会直接解决, 绝不拖沓。
不是结束就来找她,告诉她他的想法。
她觉得真诚的陆清远很有魅力。
所以她试图学习这样一种直球式的表达。
今天的确是她有错在先,即使他不和她生气, 她也想要补偿一下他。
补偿的方式很简单。
比如现在,亲吻近在咫尺的他。
这么想着, 她也这么做了。
荷荔反手握住被陆清远牵着的那只手,放在沙发上,而后身体向前,试图贴近他的唇。
但唇瓣相触的前一秒,
荷荔猛地偏开脸,接连咳嗽了四五下。
陆清远几乎是在一瞬间反应过来,心里轻叹口气的同时, 自然且娴熟地轻轻拍着她的背。
等荷荔结束咳嗽, 顺过气来, 她不好意思地望着陆清远, 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感觉有点尴尬, 也有点臊。
陆清远却是抬手贴在她额头, 想要确认她体温是否正常。
昨晚吹了那么久的夜风。
今天一整个白天又没有休息好。
听她一连串的咳嗽声, 保不齐是因为身体扛不住生病了。
片刻后,感受到她的体温还算正常。
没有烫手感, 他收回来, 问她:“家里有没有体温计。”
荷荔对自己的身体很清楚,她知晓自己没有发烧, 只是晚上在海边和早上在校园都吹了风有点受凉。
又咳了两声, 她说:“我没发烧, 可能就是有点受凉, 以前也有过的,一般嗑着嗑着自己就好了。”
很忽然的,陆清远想起在麓丘峡客栈的一件事。
她因为一杯烤奶犯了肠胃炎,后面听木女士讲,说她怕苦吃不下去蒙脱石散,托师傅从山下面给她捎了别的药。
眼下他还什么都没说,她上来就告诉他嗑着嗑着自己就好了。
怕吃药真是刻在骨子里了。
不等他说什么,荷荔又咳了几声。
陆清远起身倒了杯水递给她,冷冷说:“嗑着嗑着,人就没了。”
听她咳嗽的架势,绝不是自己会好的那种。
“家里有药没?”他问。
荷荔怕一开口又忍不住咳嗽,小幅度摇下头。
家里只常备治疗躁郁的药。
满满一抽屉。
最严重的那两年,她每天要吃四五十片药丸。
肠胃就是在那期间吃坏的,所以自那之后除非人实在不行的情况下,她都很抗拒吃药,能让免疫系统自己打败病毒,她就不会选择主动干预。
眼下嗓子确实干痒难耐。
但以她的经验,咳个小半月,身体应该自己就撑过去了。中间是会有点难受,但问题不大。
陆清远见她不说话,又问:“吃过饭了吗?”
这下不等荷荔给出回答,寂静房间内,先是响起她没忍住的咳嗽声,紧接着,是她肚子咕咕叫的声音。
昨晚在夜市街吃过东西到现在,十几个小时过去,中间她只在阮欣宜学校的便利店吃了个味道不怎么样的三明治。
也是这个时候,陆清远手机传来震动,他拿起来看了一下,而后安排道:“师傅过来送货了,坐一下看着安装,我去做点吃的。”
进厨房前,陆清远拿过来餐桌上两个半包的零食递给她,“先垫点。”
是半包山楂片和半包红枣,她不怎么爱吃零食,家里仅有的存货也就这两袋,一袋是用来吃完药压味儿的,另一袋则是备着开胃用的。
她们没怎么聊过这些日常琐碎小事,但陆清远,好像对她生活习惯了如指掌。
她视线跟随往厨房看进去,只见陆清远正从冰箱里取食材,原本她是打算回来把床安好,先凑合睡一觉起来再吃东西的。
但眼下看着这一幕,习惯了独居的荷荔第一次觉得,比起一个人住,被照顾的感觉还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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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个小时后,安装师傅们在卧室忙碌完毕,荷荔也在餐桌前吃完了饭。
送走安装师傅,她跟着陆清远进去卧室瞧了眼她的新床,尺寸挺大,占满卧室百分之八十的空间。
有点不适应,但毕竟是新的,陆清远挑的款式也好看,她一个箭步跳过去躺倒在床垫上滚了两圈。
刚吃过东西,加之新床和床垫多少有点味道,荷荔一下被刺激的开始猛咳。
陆清远无声叹口气,走过去把人捞起来,顺着她的背轻拍了几下让她缓过来。
片刻后,他说:“收拾东西,去我那儿住半个月。”
荷荔第一反应当然是拒绝,但转瞬想到今早的事,她觉得太快回答有极大可能说错话。
同样的错不想再犯,于是紧急刹车咽回去拒绝的话,抿着唇思考如何更委婉的回答。
没等她想出个所以然,又听见陆清远声线淡然的补充:“另一处房子,不是壹号院。”
知道他肯定是故意的,一次不把话讲完,但今天欣喜多过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