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大夫人终于捱不住——她已经发现各个方向瞥过来的目光开始古怪起来。 “范哥儿,这是怎么了?” 她不得不上前几步,故作关心地发问。 洪陈氏年纪四十许,保养得当。 此时一身敕命大妆,气度着实不凡。 再加上大庭广众围观者甚多,如果换成已猝死的那位,恐怕连话都说不利索。 但现在的洪范两世为人,面对数百人的大报告以前也做过不少,自然不会怯场。 “回大夫人,只是一时感慨失态,并无其他。” 洪范大大方方抹去泪水,自座上起身,先是恭敬地对大夫人施礼,然后才答道。 按照礼仪,他该称呼对方为母亲。 但听到“大夫人”三字称呼,洪陈氏反而面色柔和了不少。 洪范自陈吃不上肉的话,刚刚许多人都有听到。 这么多眼睛耳朵关注下,如果洪范一句“母亲”脱口,那洪陈氏绝对少不了一个善妒严苛的恶名。 “不必掩饰,我方才听到,你说你平日吃不上肉?” 大夫人说道。 “洪家家规有言,进学子弟一顿四菜,两荤两素,怎会无肉?” 到了这份上,她当然不会愚蠢到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你不必拘谨,若有委屈尽管说来,自有人替你做主。” 大夫人说完,又转首看向李鹤鸣父子。 “鹤公,家事耽搁,不如让胜哥儿先引您二人入内?” 她歉声道。 “我家老爷这会也应该入席了。” “不必,我稍候无妨。” 李鹤鸣却是拒绝,似乎对眼前之事饶有兴致。 既然气氛到了,洪范也不再装。 “家规自是尽善,但奈何有恶仆贪婪,每日克扣,使范常年不知肉味。” 他再一拱手,朗声说道。 听闻此言,场间又是一阵喧闹;边上求管家的脸色更是黑得快滴下水来。 “你口中的恶仆是谁?” 大夫人问道,声音凛然如剑。 “回大夫人,是负责传膳的蒋氏。” 洪范答道。 此话一出,包含李鹤鸣在内,许多人都表情玩味。 长房少爷,被一个传膳的恶仆欺侮,以至于不知肉味,这实在是很可笑的事情。 但更可笑的是,此时一个伸冤的、一个做主的,却都言之凿凿,好似真是如此。 1秒记住:。手机版阅读网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