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地未起的季炀和家人们身穿雪白囚服,和满世界的白雪交融一起,更显出那红圈内黑色的“囚”字来。他朝季炀等人跌足狂奔而去。
“连累大王亲自前来,折煞小人也,”季炀连连叩首,“死罪,死罪 。”
“是孤王之过,”肭仂袓班赶紧把他搀扶起来。
“望大王重审此案,为我父亲平冤,”季栾祈求道。
“你父亲无罪,你们也无罪,”国王大声宣布,紧握季炀的双手,令他先回去疗养,重整家门,“等我把事处理好,亲自登门拜请季大人,”说着,鞠躬道别,又吩咐琮将军的手下好生护送季大人等回府。险些生死两隔的季氏兄弟、丁七和家人自然是无比欢心,然而也心有余悸。临别时,丁七也过来和三位游士道别,原来他所言周游诸国的行客莫江,正是三位恩人的其中一位。
“大王,得铙人处且铙人,切记,切记,”季炀临别时叮嘱。
肭仂祖点点头,拉起他的手拍拍自己的胸脯,直到他们完全消失出自己的视线,才又对我们说:“倘我得三位长期相助,何愁天下不太平?愿躯身就请,三位勿要推辞,”说着,对三个游士躬下身来。
三位游士巍然矗立不动,都抱拳说:“我们莫江、林环和焦龙三兄弟闲散惯了,喜欢到处走走看看,打抱不平,不愿意束缚于王城宫室的规矩,还望大王见谅,”说着,俯身致歉,游士焦龙把幻影魔咒、黄金地图和那块玉佩还给国王。
“还是叫我堂主好,”国王爽朗地笑着接过东西,问他们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林环先要去见弟弟,因为前不久他弟弟林秋捎信说有要事,既然扶桑城的风波已经平定,大哥莫江和二哥焦龙决定陪他同往龙涎庄,一则相互有个照应,再则顺道拜访多年不见的黎老伯。
“你弟弟就是林秋?”我惊喜地说,“那放瓮亭之事你也有耳闻吧!”
“放瓮亭发生过什么?”林环捏紧我的肩膀问。
云心见他着急的样子,便把放瓮亭发生的事大致讲述一遍。
“兄弟三人此去,何日才得见矣?”肭仂袓班叹息道。
“来日方长,后会之期甚多,愿大王亲临百姓苦难之后,宽政仁行,乃国之幸,百姓之幸,也不枉我兄弟三人相助一场,”焦龙说道。
“孤王谨记,定当不负众望,”肭仂祖再执三人之手不忍放开,但他们心意已决。国王告诉三兄弟如此漂泊也非好事,得想想长久之计,他倒是为三人在心底有个计较,只不知他们是否愿意接纳。莫江等人自然愿意听听国王的想法。于是肭仂祖取出那块玉佩高举过肩:“莫江、焦龙、林环听令,”三人岿然矗立着抱拳接令。肭仂祖继续道,“现允川堂正式成立,我——白晋成乃第一任堂主,莫江、焦龙、林环为副堂主,此玉佩为镇堂之宝,堂主持此玉号令帮中人等行仁义、觅大道、化万恶为善、扶贫济弱。各位堂主当以本堂为重,光耀门楣,将正义之气发扬传承。”三人吃惊不小,因为肭仂祖是放下黑齿国国王身份,以白晋成的化名任允川堂首任堂主的,所以他们欣然接了堂令,入了允川堂。白晋成和三个副堂主一起对着天地三拜九叩,又三个副堂主俯身跪地拜过正堂主,众人无不称快。白堂主趁三人还没起身,迅速举起玉佩喊道,“允川堂三位副堂主接令。”肭仂祖不是以王令行事,三人又入了允川堂,只好跪下听令。肭仂祖接着说,“现本堂主白晋成将允川堂堂主之位传予副堂主莫江,焦龙、林环仍为副堂主,三人当极力相助,光耀允川堂,号令既出,不得有违,”说着,将玉佩传赐给莫江,把他们三人搀扶起来,轻言细语地说道,“我不能一人是二主,还回肭仂祖的身份,仍是黑齿国王,所以你们就是允川的顶梁柱了,当尊先堂主白晋成之言行事,希望别辜负了他啊!” 莫江、焦龙、林环三兄弟抱头欢喜,往后行游大江南北也有了根基。
肭仂袓对着面前万千群众和部从说:“我——肭仂祖,黑齿国国王,号令即刻起,黑齿国与允川堂世世修好,互为照应,允川堂成员可自由出入黑齿国各邦、各关卡而不被阻挠,若内乱处理毕,我当于国土选地,为允川堂建基立业。号令既出,立即生效,”国王立刻叫人书面写了道诣旨,亲自授给莫江三人。
三位恩人离开之后,我原本是要先去探望核桀荼乌和翎公子,其实早就急不可耐了,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苦于到现在才有机会离开。肭仂袓班哪里肯放我和云心离去,他只派手下打听翎公子和核桀两人下落,执意要我俩陪同他一起回宫。我又问及仝袤时,他笑着说仝袤战后清理城外的战场,然后押送战俘先回去了。我和云心才放心和他一起往王宫去。
季炀及家小被捕的消息很快传到宫中,大殿上,文武百官早就沸腾了,交头接耳商议对策,喊冤的、心喜称快的、沉默保持中立的和墙头草两边倒的像个大杂烩会把个宫殿炸开了锅。由于群龙无首,争吵之声多于果敢的决定,不断传进宫中的消息像狂风拍打巨浪翻卷的小船,使其毫无目标地乱冲乱撞。听说城外的战争已经打响,和金璞玉暗中勾结的官员心里称庆,刚正的官员咬牙切齿、叫苦不迭。觉得季家蒙受不白之冤的官员想一起到法场去为季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