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走向大门,单向阳的车停在外面。
许韬戈的遗物不多,但有些重量。
陈鸣昇下车,远远就看到这么一幕——
当沉甸甸的纸箱从江乌月怀中掉落,里面的东西散落一地的时候,她失魂落魄抬头,从背后喊住了一个走在她前面的男人。
“你认识付东吗?”
张弛脚步一顿,僵在原地。
“付东,许韬戈的同学,跟他是一个单位的。”
单向阳回头,转过身看向她。
“你是我哥的同事,想来也一定认识他吧。”
单向阳:“你到底想问什么?”
“我就想知道,这么多年,他人呢?就算是死了,也得有块碑吧?你们还有谁记得他?”
或者我换个问法:“我要等多久,才能见到他?”
这一回,单向阳没有做声。
沉默半晌,江乌月嘴唇抖动了几下,脸色苍白:“我懂了,你走吧。”
她蹲下身,低头在地上捡东西。
“江乌月。”单向阳叫她的名字。
“你好好生活,不要乱来。你哥一直是引你为傲的。”
江乌月没有再抬头。
单向阳看了她一眼,目光穿过她身后,公安局庄重严肃的建筑像一座高山立在面前。
他不再停留,转身就走。
目光对上朝他迎面走来陈鸣昇,看见他的脸,单向阳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下,只是一瞬,便恢复了正常。
两个高大的男人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地上滚落的一堆许韬戈的办公用品,一支钢笔滚远了,江乌月蹲在地上,正要倾身去捡,头顶落下一道黑影。
陈鸣昇捡起笔的那一瞬,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顺手拿走她怀里的纸箱。
江乌月蹲的时间有点久,眼前黑了黑。
看清楚是他,她下意识攥了攥一直握在手里的银行卡。
陈鸣昇弯腰拍了拍她裤腿上的灰尘:“事情处理完了?”
“嗯。”
“他们把我哥的墓移到墓园了,无字碑。”
单向阳坐在车里,隔着车窗看公安局门口那两道影。
陈鸣昇察觉到身后的视线,他没回头,问江乌月:“无字碑?”
江乌月把手里的笔记本放进箱子里,嗯了一声。
陈鸣昇见她不想说话,便说:“先离开这儿,你今天是不是没吃饭?”
江乌月摇头。
“走。”陈鸣昇拉住她的手。
“陈鸣昇。”
他回头。
江乌月嘴角微翘,溢出一声清浅的笑。
她的表情很淡,笑也不见底。
手指张开,两张卡趟在她掌中。
“加上他这些年留给我的钱,将近三百万。”
陈鸣昇接过那张卡,很快反应过来,问:“抚恤金?”
不等江乌月答,他的手机铃声响起来。
陈鸣昇抱着箱子示意江乌月先上车。
来电人是周驰。
“你怎么又不在公司?这才几点。”
“有话就说。”陈鸣昇戴着蓝牙耳机,往车后走的空档顺手替她拉开副驾车门。
“你在哪儿?”
“市公安局。”
“你怎么去那儿了?”
陈鸣昇把箱子放下,关上后备箱。
“什么事?”他语气颇有不耐。
“我的文件!在你车上。”
陈鸣昇上车:“等着,我一会路过你公司。”
挂了电话,那张银行卡塞回她包里,陈鸣昇拉过安全带跟她系上:“我们先回家。”
他把放在储物箱里的纸袋拿出来,放到她腿上:“我路过一家老字号包子铺,买了两笼包子,你先吃两口垫垫,我订餐,一会让人送到家,不出去吃了,外面人多,也闹心不自在。”
“我没胃口。”
陈鸣昇没强迫她,大掌拿走纸袋:“行,那就回家吃好的。”
江乌月阖上眼,面容疲惫。
彼此沉默了几分钟,江乌月突然问:
“胡潇潇说你大学是在纽约上的,什么专业?”
“MBA,怎么问这个?”
“工商管理?那你对传媒了解吗?有没有听说过《热点推荐》那家媒体?”
陈鸣昇看了眼后视镜,打了一把方向盘,拐出主路。
“是那家私人作坊起来的报社?我记得辉煌过一段时间,只不过管理层年纪大了,思想僵化做的新闻板块无聊,公司从北城搬到邻市了,员工没几个,就快倒闭了吧。”
“你觉得他们能起来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