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城雪绘哪里想得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狗卷棘。
他穿着制服, 从开始遮掩的面部向下,好像都是黑色的。
千城雪绘甚至还想:怪不得自己出门之后他没有追上来。
狗卷棘当然也不会想到在这里遇见千城雪绘,少年睁大了眼睛, 略微踉跄了一下, 险些摔倒。
其实按照他原本的速度, 如果没有这个停顿, 现在已经从墙壁上翻出去了。
青梅竹马相顾无言, 但身后巨大的诅咒显然不会看气氛。
丑陋的诅咒赫赫笑的阴森,它追了前方看起来较为好对付的咒术师半天, 被遛成风筝。原本火气都上来想不干了, 没想到还能在半路上多遇到一个看起来就很容易获得的口粮。
咒灵扭动巨大的身躯, 异样灵活地转动了方向,撞碎了旁边的墙壁, 向着那个看起来没什么威胁性的女性冲去。
千城雪绘对上那双兴奋的浑浊黄色眼睛:……
如果咒灵之间有交流, 碰到过千城雪绘的诅咒一定会喊一声:不要过去, 前方可是地狱啊!!
但是狗卷棘不知道。
狗卷棘皱眉,他迅速转向,将千城雪绘带离了墙体崩塌的地面, 但诅咒已经逼近, 少年停下脚步,捂住她的眼睛,朝着后方的诅咒冷冷说道。
“滚开!”
他很少用这样冷淡的语气说重话。
千城雪绘眼前一黑,下意识抬手抓住了他的小臂, 视力受到限制,其他的感觉就会强烈一些。
少年因为剧烈运动而比平时更高的体温通过眼部接触的皮肤传递到她的身上,他的另一只手还环在腰上,千城雪绘整个人几乎是被拥在怀里。
刚刚直面诅咒的恶心感迅速转换成了另一种意义上的紧张。
伴随着咒言师的话语, 一声巨大的爆炸声传入耳中,而后就是撕心裂肺的咳嗽声,她贴着少年的前胸,能够感觉到过分激烈的震动。
千城雪绘嗅到了空气中的一点血腥味:“……棘?”
她紧张的将他遮在自己眼前的手扒下来,扭头看向自己的竹马。
狗卷棘收回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制服的拉链拉到胸口的位置,嘴角溢出猩红的血液,看上去有些糟糕。
虽然他竭力掩藏,但喉咙的痛苦显然已经超过了承受范围。
这是一个一级诅咒,而狗卷棘才成为咒术师不久。
千城雪绘觉得脑内有根神经崩裂了。
她有些慌乱的伸手想替他擦去嘴角的血液:“…没事吧?”
狗卷棘的声音有些沙哑:“木鱼花。”
但诅咒并没有被祓除,它当然不会放弃到口的食物,不多久又重新冲回到了千城雪绘和狗卷棘所在的位置。
千城雪绘本能的向前跨了一步,将狗卷棘挡在自己的身后。
而依旧没有停止咳嗽的狗卷棘拉住了千城雪绘的手臂。
不过虚弱的、受到反噬的少年显然没能够拉住自己的青梅,在他睁大的眼眸中,千城雪绘触碰到了诅咒。
而欢腾奔来、长大嘴巴的诅咒,下一刻被无形的力量扭曲成黑色光团,在空中沉沉浮浮,向着千城雪绘手心的方向飞来。
她的耳边传来了尖锐的蜂鸣,原本就暗的环境彻底黑了下来。
……
这是一个昏暗的长廊,墙角生着颜色暗沉的苔藓,头顶圆形的灯忽明忽灭,四处弥漫着一股腐败物的恶心味道。
长廊的两侧各有两间房屋,破旧的铁门上写着0至3的序号,尽头可以看见向上和向下的楼梯,但被上了锁的铁门隔绝。
躺在走廊中央的千城雪绘睁开了眼睛。
她在看清楚环境的下一秒绷紧了神经,并且清晰的认识到现在只有自己一个人在,原本站在身后的狗卷棘不知所踪。
蜂鸣声令她的大脑一时调整不过来,千城雪绘从地面上做起来,谨慎的观察四周,确定没有危险后找了一块较为干净的地面坐下,缓慢地揉了揉自己的耳朵。
她不清楚这里究竟是什么地方,或许是诅咒的肚子里?但在感受到蜂鸣之前,诅咒应该已经被祓除了才对。
而且,那种咒力充盈的感觉又消失了。
所以说这一次,咒力有可能转换成了……现在这种密室逃脱一样的情况。
千城雪绘忍不住苦笑了一下,如果真的是那样,第一次术式发动变出的兽耳显然要温和的多。
她并没有冲动去打开那几扇门,靠着墙稍微恢复了一阵子,检查了身上还有哪些东西,千城雪绘才起身。
手机没有信号。
她打开手电筒,仔细的打量着墙壁和地面。
没有异常。
铁门是需要钥匙打开的,千城雪绘仔细看了一遍,0号房间和3号房间的门是虚虚掩盖着的,房间内没有光线,她没敢推门。
就在她蹲下身,想要掀起地面上的地毯看看是否有钥匙的时候,一号门的内部传来了开门声。
千城雪绘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