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千里迢迢来秦国?”
男人讪讪别开脸,“做,做点小生意。”
秦栘知他不愿说,也不再逼问,转身要走,却又被人开口叫住。
男人忙不迭从钱袋里捡出需要偿付给旅店的房钱,又多拿了准备送给小友的药钱,余下重新扎好,送到他面前,“这些我已足用,剩下你拿着吧。”
秦栘拉开钱袋,象征性地抓了一把,又把钱袋扔还给他。
茅焦接得手忙脚乱,再望过去,少子已经转过街角走远了。
秦栘在隔了两条街的地方看见正焦急等待的好友。
景卬气得大吼,“你跑哪儿去了!扭个脸人就没了?让我好找。”
秦栘摸摸鼻子,“方才尿急。”
“那也得说一声啊!”
秦栘想起来,“你怎知在这里等我。”
景卬怒瞪他,“我正找你,一个黑鹰锐士出来说让我在这里等。”
“桓睢还没回来?”
话音刚落,二人就看见人群里,满头大汗的少年四处张望,像是正在找他们,身边还跟着个熟人,王小将军。
“王离,桓睢!”景卬连忙招呼,待人走近了才开口挤兑他,“两条腿的,可撵上四条腿的了?”
王小将军气闷地抱着胳膊,“好没义气,出来玩居然不喊我!”
“我们是办正经事,谁出来玩了?”景卬冲他炫耀,“你找不着的人,我可替少君找着了!”
王离又惊又喜,“茅焦?找着了?人呢!”
秦栘开口,“我让他走了,瞧着不像个说客。”
王离巴掌一拍,“看看,看看,谁才是最不靠谱儿的?”
秦栘望向桓睢,“街上这么多人,说跑就跑了,下次不可如此冲动。”
少年抹了把头上汗,空手而归也觉得十分没有面子,“车里的人进了昌平君的府邸。”
秦栘愣了一下,忍不住又想起那个叫项渠的人,“你们有谁知道,楚国项氏一族是不是有子弟,名叫项渠?”
这个王离还真知道,家里父祖对各国名将摸得门清,他耳濡目染,听了不少,“扶苏你说得是哪个渠字?”
秦栘摇头,“不知。”
王离对号入座,“我只知,项燕长子名叫项渠。”
秦栘心头一跳,“他有儿子吗?”
王离傻眼,“这我哪儿知道?”
桓睢不明所以,“扶苏,你到底想问什么,莫非认识那个叫项渠的人?”
项燕长子,岂非便是西楚霸王项羽之父!
秦栘不久前才刚刚放下的心,不由得又提了起来,昌平君与项氏一族的交集,这么早就开始了吗?
秦相入宫奏对,项渠在府中等了半日。
芈启归来心情颇有些烦闷,阿弟与他争执一路,兄弟不能同心,还有什么大事可为?况且君上不也没说什么。
进门时,门人禀报有客人久候,芈启步入门厅,项渠连忙起身上前,“公子。”
“坐吧。”
项渠开门见山,“公子,听闻秦国已经出兵,此次联魏伐楚……”
芈启想起方才大殿上君王意味深长的目光,连他也看不明白,这仗君上究竟是想打,还是不想打,“弱楚而强魏,秦国是傻子不成?”
项渠闻说,心下稍定,“楚国的安危,一切便仰赖公子了。”
“熊悍和李园那里有什么动作?”
“得知秦欲出兵,楚王夜不能寐,令尹正召集群臣商议对策。”
芈启冷哼一声,他看在父王和春申君的面上,希望能够保全楚国,可内心却巴不得秦军一夜之间攻陷寿春,活捉李园兄妹给恩师报仇,“熊悍矫诏,李园篡乱,楚国群臣服膺?”
项渠垂下眼帘,“令尹权倾朝野,百官焉敢违逆。”
芈启心中十分憋屈,熊悍已在楚王之位上坐了三年,阿弟所说也不无道理,项氏一族口口声声说秉承春申君的遗志,可眨眼三年过去了,也没见他们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
也罢,便借此事再探探他们的底,“你告诉老将军,此事本相会竭力斡旋,但君上亲政,许多事情也不是我一人能够做主的。”
“公子身在异国,心系故土,楚国上下必会铭记公子的恩德。”
芈启目送来人退出门厅,他将目光投向身旁侍立的舍人,“朱英,你一直追随恩师左右,你说,项燕可信吗?”
朱英面不改色,“老将军与主人乃是至交,项氏一族世代楚臣,对楚国赤胆忠心。”
芈启默然良久,“你下去吧。”
相府后门,项渠安坐在马车内,约莫过了一刻钟的时间,相府内走出一人,正是昌平身旁的亲信朱英。
朱英爬上马车坐定,项渠率先开口,“先生,昌平君那里……”
朱英摇头,“秦相等了这么多年,等得不耐烦了。”
项渠眼含忧虑,“这可如何是好?”
“我已从旁安抚,老将军接下来可有安排,如此这般终非长久之计。”
“无论如何,须先过了眼前这关。”
朱英沉思片刻,“秦相这边我会尽力,你回报老将军,勿要过分忧心。”
“有劳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