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手里攥着密信,眼里闪过一丝寒光,目光阴鸷。
好,好的很,索额图这个老匹夫,贼心不死,胆敢威胁他。
传朕命令,让人强行喂索额图吃食,待朕回宫之后,再做打算。
不久,六月初七,京城内快马加鞭传来急信。
恭亲王常宁狩猎之时不小心从烈马上摔下来,倒地之时恰恰撞到尖锐的石头,头破血流,勉强撑了一天便不治而亡。
得到这个消息,康熙神情冷漠,常宁死的这般荒唐可笑,滑天下之大稽,甚是丢脸。
况且,二哥福全听说身子愈发不好了,若不是他要巡幸塞外政务繁忙,都想要尽早返京。而常宁却有心思狩猎游玩,毫无兄弟情谊。
随后,康熙让留守在京的荣郡王胤禩、三贝勒胤祉和四贝勒胤禛留守京城料理恭亲王常宁的后事,丧事规格降低一等,令常宁第三子爱新觉罗海善袭爵贝勒。
皇上对恭亲王如此冷漠,按照规矩,海善应该袭郡王爵位,如今却只是贝勒,连降两等,众人心如明镜,恭亲王府一支怕是要没落下去了。
因而常宁的丧事惨惨淡淡,就这么含糊地过去了。
听闻弟弟常宁意外去世,福全悲伤过度,当场便吐血昏迷,太医们花了足足两天的功夫才将其从鬼门关抢回来。
知道皇上的意思,难免兔死狐悲,物伤其类,都是一家子骨肉,亲兄弟,皇上为什么要对常宁如此无情呢?
病来如山倒,福全身体一天比一天差,太医日日到访,裕亲王府的药味经久不散。
六月二十六日,夜幕降临,胤禩这会子正和娴玉用着晚膳。
突然匆匆忙忙过来,小声说道,“爷,裕亲王府来人,说是裕亲王福全不大好了。请您过去看看。”
闻言,胤禩手微微停顿一下,没有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来临了。
“娴玉,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又是这样的事情,我先过去看看,你早些歇息。”
“好。”娴玉应道。
刚出了府,恰好撞见四哥胤禛,然后两人立即骑马赶到了裕亲王府。
到了王府,保泰神色戚戚,迎着他俩走进内间。
“荣郡王,四贝勒,大晚上的辛苦你们前来。实在是阿玛他从下午开始便一直这样昏迷不醒,没有任何反应,我心里慌的很。”
说着,保泰悲不自胜,哭的不能自已。
抬眼看过去,只见裕亲王闭目躺着,脸色苍白泛着青,呼吸若有若无。
这时,胤祉也紧赶慢赶地过来了。
见状,众人心如明镜,裕亲王怕是不太好了,这一关应该过不了了。
太医在一旁诊脉,许久,才缓缓说道,“裕亲王病入沉疴,回天乏术,臣等无能为力了。眼下王爷撑不了多久了,臣可以施针让王爷醒过来,说说最后的话。”
胤禩等人没有吭声,毕竟裕亲王的两个儿子保泰、保绶都在场,由他们决定更为妥当。
保泰二人商量之后,含着泪,同意了让太医施针,眼看着阿玛这个样子,他们一定要听到阿玛的交代,心里才能有底。
很快,裕亲王缓缓地睁开眼睛,眼神模糊不清,勉强看清屋子里的一切,知道自己大限将至,心里不感伤是不可能的。
重重地咳嗽几声,裕亲王看向胤禩,“时间过得真快啊!转眼我便到了这一天。荣郡王,你和保泰关系好,日后他若是有做的不对的地方,烦请你帮我多骂几句。”
胤禩点头。
随后,裕亲王艰难地说了几句,转而说道,“郡王、两贝勒,现下时间不多了,我还有些私密话想要和保泰他们说说。”
闻言,胤禩几人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出去了。
等他们都离开了,裕亲王怜爱地看着保泰和保绶,目光专注,示意他俩过来。
两兄弟蹲下来,紧紧握住阿玛的手,默默流着眼泪,哽咽难言。
福全颤抖地将他们二人的手握在一起,勉强挤出笑容,“保泰,保绶,王府以后就靠你们俩兄弟互相扶持了。切忌,没有确定的把握,不要掺合进夺嫡之事。
先前常宁死后得到的待遇少得可怜,皇上若是再这般行事,怕是会惹人非议,说他冷漠无情,便是宗室都会有所怨言。
因而,为着名声,为着收拢我手里的人脉,皇上一定会表现出手足情深的样子,厚待于你们俩兄弟。
切忌,不要被皇上的优待冲昏了头脑,他是帝王,心思莫测,喜怒无常,不要相信他外在的种种表现,那不过是帝王手段罢了。”
说着,裕亲王已经没有任何力气了,整个人眼看着要倒下去了,保泰连忙起身扶住阿玛,让阿玛靠在自己身上。
保绶更是泪流满面,“阿玛,都是儿子无用,劳您挂念。”
裕亲王笑了笑,和蔼地看着他好不容易养大的两个儿子,都还只是年纪轻轻的孩子,教他如何放得下心?
“等我走后,若是皇上有意要收权,你们不必阻拦,留给你们保底的东西我早已准备好了,守着这些就行。
此外,当初皇上为着仁德的名声,允许王公大臣借银子。我随大流,不好与众不同,也借了一些。
可看皇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