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实在是太过悲痛,胤禩抬眼望去,只见一男子戚戚然,双目含泪地看着他。
胤禛在一旁甚是觉得莫名其妙,八弟和这位文弱书生之间是有什么冲突吗?
男子面容清秀,身着一袭青衫,急促地走过来,身上挂着的玉佩碰撞的声音清脆响亮。
“你是荣郡王?”
胤禩颔首,心里已经清楚眼前这个人的身份。
郡王!
孔轻舟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可眼前人确实是自己日思夜想的佳人,虽说面容更加成熟了些,换了身男装,没有精美的发饰妆扮着。
不!这不可能!
他感觉到自己的心破碎成一片一片,落入地上无人在意。
多年来日日夜夜魂牵梦萦的佳人居然是一名男子,还是有妻有子的郡王,真心错付。
枉他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却看不透是男是女,误把男儿当娇女,多么可笑!
孔轻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不能面对让他美梦破灭的人,拱手行了个礼。
“郡王,在下失礼了,叨扰了您,这就告辞。”
没有点明自己的身份,孔轻舟不愿让郡王记起来他是谁,心里惦念着也许还能留下一点美好的印象。
说完,孔轻舟转身离去,落寞的背影,沉重的脚步,通身散发着那种悲伤的气质。
等人走了,胤禛好奇不已,询问道,“八弟,刚刚那人是谁?说话怎么奇奇怪怪的?”
“四哥,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是偶然见过一面罢了。”
胤禩挑眉,看到孔轻舟那副深受打击的样子,估摸着他应该是不会再来了。
然而,没过两天,天还蒙蒙亮,胤禩刚从府中出来,便瞧见门前狮子头石雕上隐约好像有一人坐着。
身后的许德仁以为是乞丐之类的,正准备开口让他离开,却被郡王阻止了。
“你先过去牵马车吧!”
“是!”许德仁应道。
胤禩双手放在背后,走近一点,发现那人果然是孔轻舟,只见他披头散发,眼圈下泛着青,正靠在石雕上睡着。
轻咳一声。
孔轻舟立刻睁开眼,睡眼惺忪,瞧见荣郡王,不自觉地站起身,下意识地扯了扯衣服,想要稍微修整一下面容。
“给郡王请安!”
“不必了,你又不是爷的门人,不必这般拘泥。爷还得赶着去上早朝,你这人从哪里去便从哪里回。”
听着郡王一声又一声的“爷”,孔轻舟感觉自己的心被戳了一口又一口。
无奈地笑笑,孔轻舟行了个大礼,“在下孔孟尝,经由何焯好友推荐,愿为郡王效力。”
这几天他住在客栈,茶不思饭不想,寝食难安,辗转反侧,实在是不甘心就这么离开了京城。
自从那次桃源居初见,他便苦苦在京城寻了许久,每日守在桃源居,祈求能和佳人再见,万分后悔没能知道佳人姓名。
遍寻无果之后,他不得不离开了京城,云游四方。
原以为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罗敷有夫,不再多求什么,只盼望着她幸福美满。
“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
荣郡王宠妻之名人尽皆知,想来福晋便是那天见过的另一位女子,难怪那天觉得两人黏黏糊糊的。
他没想要做些什么,只是想着以毒攻毒,也许待在荣郡王身边久了,人无完人,见识到他的缺点,美梦幻灭,挺好的。
“孔孟尝?不是孔轻舟吗?当真以为爷不记得你了吗?你这眼力太差劲,爷可不敢用你。”
好了,孔轻舟神色扭曲,他已经发现荣郡王的一个缺点了,嘴巴太毒,说话扎心。
“无需任何银两,在下愿为郡王效犬马之劳。且在下出身山东曲阜,人脉交际多多少少还是有的。若是郡王愿意用我,对您百利而无一害。”
免费送上来的不用白不用,胤禩应下了,随后坐上马车进宫上朝去了。
留下孔轻舟呆呆愣愣地站在原处,看着那块荣郡王的牌匾,头又低低地垂下了……
这雨说下就下,雨水淅淅沥沥,渲染得整个天空都阴沉沉的。
康熙这会子愁闷的很,不仅仅是因为太子的事情,还有他的二哥裕亲王福全近来生病了。
岁月不饶人,一转眼,他登基四十多年了,那些陪他一路走来的人一个个地都不见了。
赫舍里氏,钮祜禄氏,还有表妹,音容犹在,她们还是那么年轻貌美,笑声动人,只可惜他早已不是从前的他了。
康熙心中惆怅,来到裕亲王府探望福全,见福全正在喝药,气色看起来还好,心里总算是舒了一口气,二哥没大碍就好。
福全看见康熙来了,惊喜交加,正想要颤颤巍巍地行礼,被康熙制止了。
“二哥,今日咱们不论君臣,只是叙叙兄弟情义。你身子可还好,需要什么药材尽管和朕说。”
“多谢皇上。”
康熙皱眉,“兄弟之间,何必这么讲礼?”
这话康熙他能说,福全却不能全信。帝王心思深不可测,他始终得守着臣子的本分,不敢逾越半步。
早在那次皇上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