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说变就变,早上还是晴空万里,不一会儿天空便聚集了朵朵乌云,黑压压的一片,无端地增添肃杀之感,憋闷的慌。
紧接着,狂风呼啸,乌云翻滚,电闪雷鸣。
没过多久,哗啦啦的雨水瞬间倾盆而下,风雨交加之中,隐隐约约可以看见乾清宫有一人正站在宫门前,神色焦急。
一旁的宫人想要为他遮风避雨,却被他推开了。
“太子殿下,外面正下着大雨,您身子重要,小心着了凉。”
太子神情恍惚,他知道皇阿玛就在里面,大声喊道,“皇阿玛,皇阿玛,求您见见儿臣……”
喊了好久,喊得声音嘶哑了,乾清宫的宫门终于开了。
太子喜出望外,还没来得及高兴一会,结果却看到原来是梁九功过来了。
“梁公公,皇阿玛他是愿意见我了吗?”
看着太子殿下全无往日的冷静,体统身份都不顾及了。
梁九功感慨万千,皇上宠了这么多年的嫡子,今儿个变得如此冷漠?
“殿下,皇上现在政务繁忙,您还是先回吧!”
不!皇阿玛不会这般狠心绝情的,皇阿玛现在一定是太生气了。
太子手足无措,六神无主,不由地想到,若是他的额娘赫舍里皇后还在世的话,该有多好。
那样便有人能够在皇阿玛面前为他说说话了,有额娘从中缓和,皇阿玛也会看在额娘的面子上轻拿轻放,不会严惩索额图的。
越想越伤心,悲从中来,太子不禁流下两行热泪。
“梁公公,烦请你再跟皇阿玛说,孤就在外面等着,哪里也不去?”
似乎觉得这样还不够,太子竟然跪在外面的地板上,大雨如注,雨水打湿着他的面庞,然而太子眼神愈发坚毅。
今天他一定要见到皇阿玛。
梁九功急忙忙地过去劝解许久,仍然劝不动,想要让宫人为太子撑伞,也被拒绝了。
看着这雨越下越大,梁九功唯恐出事,立即进去禀告皇上。
“太子殿下正冒着大雨,求见您一面。”
闻言,康熙瞳孔骤然一缩,不自觉地已经站起来了,可转而又坐下。
他确实心疼太子,可一想到索额图干的那些事情,想到太子这么着急这么担忧索额图,好像太子不姓爱新觉罗而是姓赫舍里,他这心里就不好受啊!
明明是他的儿子,可为什么总感觉像是为赫舍里一族养的呢?
静静地沉思许久,康熙缓缓走到门前,透过窗台看见太子仍然一动不动地跪着。
半响,没吭声。
天公不作美,这一场雨下了很久很久,雨势越来越大,康熙就这么看着,看着太子在雨水的冲刷之下依然挺的直直的脊背。
直到太子终于撑不住了,晕倒在地,康熙才回过神来,迅速让人将其扶进内间,命太医速速赶来诊治。
果不其然,太子得了风寒。
约莫到了子时,太子还发热了,康熙一夜未睡,守在太子床边,等到他病情好转下来,心神稍稍松懈了些。
翌日,等太子醒过来的时候,才发觉自己居然睡在乾清宫,大惊,立即起身想要下床,却被皇阿玛阻止了。
“无妨,你且先躺下,好好休息。”
太子听了这话,心情复杂,皇阿玛到底对他是怎样的感情?
是疼爱呢,还是漠视呢?
他感觉不出来,也不想再去猜皇阿玛的心思。这会子因着生病,太子整个人都恹恹的,眼神耷拉下来,没有点精神气。
知子莫若父,康熙眼神深邃,许久才出声。
“保成,时间过得真快啊,一转眼你现在已经是大人了,心里有自己的想法了。趁着这会子有空,我们父子俩谈谈心。”
太子微微垂下脸颊,睫毛颤动,脸上有着淡淡的忧伤,默不作声。
“保成,当了将近三十多年的太子,你可有怨恨?”说着,康熙紧紧地盯着太子,唯恐错过他眼神里一丝一毫的异样。
太子看着自己的手,散了又握,握了又散,嘴角微勾。
“皇阿玛这话从何说起?您身体康泰,福寿双全,这是儿臣的福分。”
说着,太子又低下头,通身带着那种阴郁的气质。
“皇阿玛,儿臣从没有开口求您什么,一直是按照您的心意办事。可今日,儿臣想求您放了索额图,哪怕是让他致仕也好。”
话一说出口,原本温情脉脉的氛围瞬间冲散。
康熙厉声道,“你可真是索额图的好侄孙,心心念念的就是想着为他求情。”
“皇阿玛,索额图这些年也算是尽忠职守,为您出生入死,在所不惜。更何况他可是儿臣母族的支柱,是额娘和儿臣的亲人呐!
儿臣求您开恩,放他一马,将他逐出权力中心,索额图定当吸取教训,再也不敢贪赃枉法了。”
说着,太子跪下来,苦苦哀求着康熙。
他这一生在意的人不多,额娘早逝,阿玛眼看着渐行渐远,索额图待他尽心尽力,他不能让索额图临到老了还被关在宗人府。
谁曾料,康熙冷笑,“你可知,索额图胆大包天,居然敢在江南一带大肆敛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