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兄们,饮胜!”贾琮端起半碗冲酒的水,一饮而尽。
“大人饮胜!”众将士皆仰脖子喝干。
贾琮微微一笑,走下台,向王进等人招了招手。
众人端着饭碗饼子,聚到校场旁边一所房子。
“都坐,咱边吃边说。”贾琮在炕上坐下,蘸着肉汤,就着腌菜,吃了口烙饼。
众人依言坐下,都没动筷子。
“吃吃吃,都看着我干什么。”贾琮摆摆手,唏哩呼噜把晚餐吃完。
众人忙跟着狼吞虎咽吃完饭。
“跟着大人不仅打仗打得痛快,这伙食也吃的痛快!”游家喜笑道,顿顿有肉别说在边塞,即便皇城禁军中也不可能。
众人跟着大笑:“大人家资丰厚,又慷慨仁义,我等幸甚。”
“力所能及罢了,养一两千人可以,多了,我可吃不消。”贾琮笑道:“战损可统计出来了?”
“有了!”范鸣忙咽下嘴里的饼子,拿出个小册子,念道:“经此一役,我军共阵亡946人,其中边军将士534人,犯人412人;重伤216人,轻伤317人;损毁兵器、弓弩、甲胄、器械约三成。火油、火药、干柴等消耗九成,药物消耗五成。”
贾琮叹了口气,损失不可谓不大,好在战果也不小,又问道:“得了多少好处?”
众人精神一振,都盯着范鸣。
范鸣眉开眼笑地道:“初步统计,总共歼灭鞑子9800余人,收拢鞑子战马4000余匹,缴获肉干、奶酪、粮食等约3000石,饲草约三十万斤,箭矢、刀枪无数。”
“好!”众人捏着拳头在掌心一锤。
贾琮这才心情好了些,道:“我们这边虽没事了,但也要多派探马往各处打探消息。”
“卑职已安排了。”游家喜、余洪两人忙道。
贾琮点点头,道:“从明日起,全军集中休整,王教头。”
“卑职在!”王进刷地起身应诺。
“你负责全军人马整训。现在我们战马充足,我要所有人都成为马上好汉!”
“得令!”
“除去星火营和陷阵营将官不变外。雷泰、和尚、解辉你们三人再立一营,名唤敢死,雷泰当过捕头,此营就由他统领,你二人辅佐,需要什么人,你们自去挑选。”
三人皆面露喜色,躬身道:“卑职遵命。”
“此外,拨一百机灵擅骑的出来,为探马营,由王飞统押,负责传递消息、打探军情。”
王飞大喜,忙跪下磕头:“卑职叩谢大人,定不辱使命。”别人都是三人管一营,如今他一人管一营,着实算是重用了。
贾琮看了他一眼,道:“我知道你脑瓜子灵,比猴儿还精,这是好事。不过既在军中,便不可再行往昔之事,否则你这身本事就可惜了。可明白?”
如今贾琮亲历血战,杀人盈野,气质气势早已大变,不必恼怒作色,只是把眼淡淡一扫,足以慑服宵小。
王飞被贾琮敲打了一句,哪敢有半分不满,忙道:“卑职早已痛改前非,又蒙大人青眼,岂敢再行差踏错,卑职脑袋事小,若辜负了大人知遇之恩,天也不容。”
贾琮抬手让他起来,“你知道便好。”
见安排的差不多了,贾琮忽想起一事,招手叫燕双鹰进来。
“阵亡的两个亲兵可火化收殓了?”
“回三爷,我已亲手办妥了。”燕双鹰点点头,面现戚容,毕竟是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
贾琮点点头,也有些黯然,道:“把他们的遗物收好,日后送回家去。另外请两位千总再给我推荐两名亲兵,要身家清、本性良,年纪小,功夫硬的。”
游家喜、余洪两人忙躬身领命。
“你们都去忙罢。”贾琮让众人自去,独自沉思良久,才缓缓起身,到城内各处巡视。
先去伤兵营看了看,因食物、药物充足,轻伤者很快便可恢复,重伤者也能保住一条性命,无不对贾琮感激涕零。
“都躺下,都躺下,兄弟们安心养伤便好,营中有的是吃喝,有的是药物军医,本官绝不会放弃任何一個兄弟。”贾琮温言安抚了他们一番。
众伤兵们泣不成声,抱拳道:“我等愿为大人效死。”
贾琮出来,又在城墙上转了一圈,各处明暗哨都布置妥当,微微点头,余洪、游家喜虽武艺平平,倒也深知军略。
看着天上一弯新月,像美人儿的眉毛,贾琮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几个倩影,终于深刻感到古人漂泊天涯、思乡怀人之情,正因有这般深刻的感触,才能有如此多名篇佳句。
忍不住轻轻一叹,呼出一口白雾。
此时已是十月初,辽东早已寒风凛冽,燕双鹰忙走上前,给他披了一领鹤氅。
“三爷仔细夜深寒重,不如回房歇了罢。”
贾琮道:“哪有这么娇弱。”
看着这领王熙凤送的大氅,忍不住微微一笑,凤姐儿虽心狠手辣贪财了些,却不是个小气人,是个典型的“三高”人物,智商高、情商高、手段高,怪不得玩弄贾琏如哄小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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