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宴川端着骨瓷茶杯,蒸腾的热气越发显得他眉眼漠然。
郁姣站在他面前,紧张地揪紧衣角,谢镇野则不以为然地倚着墙。
“说说吧,怎么回事。”
谢宴川不紧不慢地缀了口茶,简直像个抓早恋的教导主任。
谢镇野毫无自觉和担当,他兴致盎然地看向郁姣,就差在脸上写‘看你怎么编’几个大字了。
郁姣咬唇,楚楚可怜地回望。
谢镇野挑眉,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
见状,郁姣双眸瞪大,一双猫眼更圆了些,带着几分埋怨和昂求,嘴唇开合,做出口型:‘你答应我的,保守秘密’。
谢镇野忍俊不禁。
“咔哒。”茶杯不重不轻地磕在桌面。
像一声警告。
郁姣立刻规规矩矩地站好。
谢宴川将二人的眉来眼去尽收眼底,他探究的目光落在二人身上。
——他们的关系什么时候变这么亲密了。
郁姣在谢家是宛如透明人一般的存在,谢宴川帮她就像随手施舍那般漫不经心。他不是没有察觉她追寻而来的目光,只不过对他来说,那和众多谢家人的仰望并无不同。
所有人都是他棋盘上的棋子。
此时,谢宴川心中莫名不悦,像是突然发现棋盘角落不起眼的棋子变得不受控制。
于是,高高在上的执棋者垂下眼眸。
郁姣背着手老老实实地站在他面前,如从前那般乖巧,整个人却像拂去灰尘的珍珠,散发着灵动的、不容忽视的柔光。
她绷着小脸,不去理会挤眉弄眼的谢镇野。
谢镇野闹够了郁姣,心满意足地解释道:“恶作剧而已。是我让郁姣躲在你衣柜的,因为她玩游戏输给了我,所以答应满足我三个要求,这才是第一个。”
“对吧,郁姣?”谢镇野笑眯眯地看向郁姣。
他虽然在笑,幽蓝的眼睛却像饿狼,好似在琢磨怎么用这次的语言陷阱要挟郁姣,将她拆吃入腹。
谢宴川充满压迫感的目光也落在郁姣身上,意味不明道:“是么。”
顶着两人的沉沉的视线,郁姣低头应声:“嗯……”
谢镇野满意地将郁姣勾进怀里,大掌搓了搓她软软的头毛。
“那我可得好好想想后两个要求了。”他不怀好意道。
郁姣被揉搓地炸毛,小脸可怜兮兮的,也不反抗,身上还穿着谢镇野的校服外套,宽宽大大地罩在身上,像是困在了什么囚笼之中。
仿佛全身上下都沾染了谢镇野的气息。
谢宴川轻点桌面的手指一顿。
心说谢镇野这是什么宣示主权的动物行为,弱智一般。
这样想着他忽然起身,到卧室的衣柜里翻出一套衣服递给郁姣,淡淡道:“这是我初中的制服,你穿大小正合适。”
郁姣正想接,却被谢镇野箍住了手,他不满道:“她干嘛要穿你的衣服。”
谢宴川神情冷淡:“你总不想让她这样出去丢人吧。”
两人一齐看向郁姣。
大了好几码的男式校服在她身上像条不合身的制服裙,不该露的倒是一点没露,但因过于宽大,白腻的脖颈、瘦削的锁骨以及蕾丝吊带的前襟皆暴露在空气中。
颇有种端正和欲.望的碰撞,轻易便勾起人的探究欲和破坏欲。
谢镇野蛮喜欢郁姣这身打扮,却不想被别人看了去。
他权衡了一下,“行吧。”
郁姣接过衣服,发现兄弟二人没有半点避嫌的意思。
谢镇野坦坦荡荡地抱臂,谢宴川若无其事地品茶。
一个目光直勾勾,一个时而瞥来一眼,仿佛围观异性换衣服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郁姣面色为难,抱起衣服试图躲去盥洗室换,却被谢镇野拦住。
“别呀,”谢镇野语气低沉而亲昵:“就在这换呗,你这么笨,没人看着万一又摔了可怎么办?”
他意有所指。
郁姣一僵,求助的目光转向谢宴川,后者垂眸呷一口茶,像是默许了谢镇野的强词夺理。
郁姣满眼不可置信,谢镇野不悦地挡住她的视线,“姣姣——”
似威胁又似宣示主权。
郁姣细白的手指捏紧了衣服,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就这样僵持了好一会,她似是败下阵来,难堪地背过身,抖开长裤,俯身去穿。
脊背绷出一个好看的弧度,原本空荡的衣服这会贴在身上,显得曲线玲珑,引人遐想。
因为俯身,背后的衣摆往上了些,嫩生生的大.腿一寸寸显露,不可言说的隐秘似乎即将被揭开……
谢宴川好似被烫到一般眼睫微动,立即移开了视线。
衣物摩擦的窸窸窣窣的声响像一支柔软的羽毛轻挠着他的耳蜗。谢宴川倏忽站起,冷静拉起谢镇野就往外走。
“该下去了,那群人快等死了。”
语调倒是一成不变,但向来游刃有余的他,此刻步履却急促了几分。
谢镇野撇嘴:“管他们死。”
但谢宴川以商议要事为由,强硬拉他走,谢镇野只好意犹未尽地朝郁姣挥挥手,“等我回来哦,小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