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见廊中侍女身,只见灯火映阑珊。
这已是冷溶月第三次望向窗外了。
若说,前两次遥窗望月,是为了一睹思念。
那么,这一次,窗外已无了睹物思人的景色。
反倒,那盏盏闪烁在浓雾中的灯火,让她心绪骤然凌乱...
轻盈的脚步,澹青色的平罗裙在阁中摆动间,似代替着月色,成了这朦胧漆夜中的唯一颜色。
“大小姐,你既然这般静不下心来,又何必要那般去做呢?”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端着茶盏,递向冷溶月,“这世间有很多事,到头来不过是自寻烦恼;很多选择,也不过是在难为自己...”
“我也说不上为什么,内心中总是想要让他体会一下我现下的难处。或许,只是想让他更了解一些我吧,”冷溶月侧身,接过茶盏,又缓缓低眉,“即使,我知道他做不好这‘灭影门’门主;即便,他会觉得我太过于强势,也对他显尽着冷漠,但,我还是想要让他多知晓些有关于我的事情...”
“可,现在呢?”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绷了绷嘴,斜瞥着眸子,轻轻肘了下冷溶月的腰身,“乱了心绪的可是你,百般思念的也是你...”
她侧身回转,身体灵动且多姿,重落在几凳上后,顺势翘起二郎腿的动作,反倒更加曼妙妩媚,“我说你啊,就是太骄傲了,浑身上下都是傲气,眉眼间也透满了不服输...依我看啊,你若不把那殇沫折腾个半死不活的,你是不会罢休的...”
她慢慢地轻俯在了圆桌之上,右臂缓缓支起着脸颊,一副慵懒之态,接着柔声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了,你就不怕他对你失去兴趣?毕竟,他那娇美娇美的师姐柳韵锦,可是日日都伴在他身旁呢...”
冷溶月望着窗外的盏盏灯火,手中的杯盏也被她放在了窗台之上,眸光潋艳,似已痴了,“若是其他女子,我自是不肯服输的...可,在阿姐面前,就算我输给了她...又如何呢...”
她眸光骤然变化,片刻间覆满了愁伤,大有心有余而力不足的感觉,又无力地喃喃着:“阿姐为他付出了太多太多...多到我无力追赶,多到我渺小无用,更多到我无地自容...”
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勐然跳起,“可,情感之事,又岂是付出得多和少,可以衡量的?”
她戟指抖动,又大步来到了冷溶月的身边,“念顺夫人对你好吧?难道,你要嫁给念顺夫人吗?暖雨哥哥从小就只对你好,难道你记下着这些好,就可以嫁给他吗?我的大小姐啊,你别傻了,你根本做不到的...这情爱之事,也不是谁付出多,谁付出少,来决定的...一旦爱上了,就算是个从未相识之人,也会“飞蛾扑火”的...”
冷溶月未答,她的身子随着漆夜逐渐冰冷。
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皱眉间,紧紧凝视着她,没有再言。
片刻后,她的左手,被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轻挽在胸前,覆掌而盖,却迟迟不见她回暖的手温。
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只得将整张脸颊、整个身子,贴上了她。
在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缓落双掌间,她被女子暖在胸前的左手,瞬间掉落,却又在这掉落之刻,女子的手臂也从她的身侧,将她给紧紧地抱了住。
就这样,身着澹青色平罗裙的女子,侧偎在她的左肩之上,时不时地摩动着,每摩动一下,便就侧瞥她一次。
可,次次摩动,次次侧瞥,均看不到她的任何回应...
...
没人知道过了多久,冷溶月只感肩头酸软,她下意识地侧颊,轻晃了几下身着澹青色平罗裙女子的头顶,低声唤道:“尘萦,你睡着了吗?”
尘萦,弱弱地“嗯”道:“嗯,快了,你再不与我说话,我就真的靠在你的肩头睡下了...”
“这么多天过去了,从你寻到我的那日起,我们就躲在了这皇宫大内之中,这期间,暗影女侍先后传来的信笺上,也并未提及到师父要找寻你的消息,你就不觉得奇怪吗?”
尘萦,懒懒地回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这个一手被他养大的爱徒,他不是也没提及过吗?”
冷溶月,微微摇头,眉柳渐皱,“可,你是尘萦啊,你若下落不明,那师父又怎么控制原‘灭影门’的门人呢?你的存在,对原‘灭影门’门人有着多么大的威胁,师父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尘萦,回道:“我的大小姐...你师父早已是新建‘苍琼阁’的阁主了...可能,已经找到了新的约束门人的手段了吧...”
“这绝不可能,”冷溶月,缓缓地说,“或许,其他门人还好湖弄,但,顾长纶与‘十二地煞’中的十煞,是绝不可能不对此,生出疑心的。”
“那你想怎么样啊?事实上,你师父已然将我们这两个可爱的小宝贝给抛弃了呀...”
冷溶月,突然沉声道:“不如,我将你回到我身边的消息给散出去,看看原‘灭影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