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
月黑风高。
中军大营,负责守卫的士兵,困得哈欠连连,额头频点。
在他们完全没有注意到的黑暗角落,查干和身形灵活,顺利潜入的沈冲等人接上头。
“其他医师都跟我一样,被限制在南区药庐呆着。”
“我已经用我仅剩的积蓄,买了壶酒灌倒了南区负责看守的士兵。”
沈冲点点头,“做得好,这样省了我们不少力气。”
“格根,你力气大,速去开营门。
其他人,负责留守此地,随时策应!”
众人纷纷低声应是。
沈冲则看向查干,查干一想下午沈冲交到他手上的剧毒药草,不禁眼神连闪。
医者父母心,按理说他是不该视而不见,眼睁睁看沈冲给苏德营帐的人下毒。
但谁叫苏德暴虐无常,对待他们这帮医师也像猪狗一般,呼之则来挥之则去。
泥人也有三分土气,何况是去哪儿都受人礼遇的医师?
查干终是下定决心。
他沉声道:“草药我都已经制成药丸,搓成粉末状,倒入他们营地的水源。”
“天色太晚,尚无人发觉。”
“等明天一早他们饮用水源,自然而然就会毒入肺腑。
哪怕以不死族的体质,不能一命呜呼,再强的高
手也足够喝一壶。”
沈冲笑笑。
“查干医师行事果然缜密,很好,苏德和他的手下行事太过霸道蛮横。
也是时候给他们一个教训了。”
查干摆摆手,“还是你们帮助的及时。”
想想白天,他亲眼目睹,差点丧命在僵潮脚下的伤残医师。
那些人都被沉重的伤势和高烧拖得意识不清,奄奄一息。
若不是沈冲叫人及时出手帮助,他都不敢想,那些人会不会悄无声息死在那里。
冲着沈冲这份心意和恩情,查干就想自己不是那种知恩忘报之人。
他特意说道:“土埃城这次帮了我们,我们也理当投桃报李。”
“听说你们城中上下一直全民皆兵,一同抵御僵潮?”
“在僵潮源源不断的冲击下,城中应当也有不少有伤残在身的伤号。
我们逃出险境就跟你们去土埃城吧。”
沈冲和其他人都没想到,还有这种意外收获。
他们惊喜地对视一眼,连声道谢。
查干耿直地挺起腰板,说这是他们应该的。
即便医师也手不能提,肩不能挑,打不了仗见不了穴。
可他们也有自己的傲骨,不过是尽所能及帮助恩人罢了。
沈冲的救人活动,直到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到
营地的校场,才宣告结束。
这个时候,营帐各处的兵将陆续起身开始操练。
他们在无知无觉下,直接饮用了有毒的水源。
不多时,一个个就仿佛被传染一般,先是寥寥几个,后是成批成批的人倒下。
连将领都难以幸免。
清早,苏合惨白着一张脸,急匆匆撑着中毒虚弱的身躯,去主帐找苏德。
“苏德大人!大事不好!我们营中的士兵,他们全部都中毒了!”
“什么?”
苏德刚刚起身,闻言拍案而起,暴跳如雷。
“好好的怎么会中毒?
不对,没有本千户的允许,谁准大营里出现那种害人的东西!?
是不是那些外来的医师!玛德我就知道他们不靠谱!
赶紧派人把他们抓起来,逼问解药在哪!”
岂料,还没小兵爬着进来应命。
外面又是一个将领忍着中毒后的剧痛,眼前阵阵发黑地道:
“苏德大人不好了,南区的守卫全被人放倒,营门大开!
那些医师……全都跑了!”
“你说什么?!”
苏德这一刻彻底暴走。
一脚踹翻桌案,他揪着那名将领的衣领,喷得唾沫横飞。
“跑了你们不会派人去找!一群酒囊饭袋,我养你们何用!”
“肯
定是他们做贼心虚,一早就决定下毒坑害我们,然后趁守卫先中招,营防松懈逃走!”
“该死的,早知道就应该拿锁链将那帮混蛋全铐起来!叫他们搞事!”
苏德说着,口干舌燥气不过,拿起桌上的水一饮而尽。
“苏德大人别!”
苏合和那名将领见状,心急大呼。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苏德浑身一僵,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可能也要中毒了。
他整张脸立时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