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云家人,沈康进来复命,老太太随手一挥屏退,就慈祥地看向沈冲。
“沈冲啊,有没有空,陪我老婆子在庭院里走走。”
听出老太太的话外之音,沈冲淡淡一笑。
“正好有空,我不介意多在老太太这儿浪费一时三刻。”
“走吧。”
毫无孝子贤孙的意识,沈冲自顾自大步迈开,走在前头。
这一幕要让沈家其他人看到,不知要惊爆多少眼球。
老太太望着沈冲大步生风的背影,则是叹息一声摇摇头,抬步跟上。
不一会儿,来到庭院,沈冲才放慢了脚步,漫不经心地看着风景,等老太太跟上来。
老太太手持拐杖,喘匀了气,不禁感慨一声。
“岁月催人老啊。”
“一眨眼,曾在我膝下牙牙学语的稚童,也长得这么大了。”
沈冲轻哼一声,心中冷笑。
老太太又打起感情牌。
这句话,不觉得更适用于沈风?
像是没看到沈冲面上一闪而过的冷意,老太太继续叹道:“不知不觉,你回沈家也有一段时间。”
“沈冲,为什么你还不肯下定决心当沈家的继承人?”
“刚才,我要为你与云家开战之际,你还是为沈家站出来
了不是吗?”
沈冲毫不犹豫嗤笑老太太的天真。
“老太太,你别理所当然把我想的好像圣人一样。”
“对沈家的怨气,我还是有增无减。”
“你敢把沈家交付到这样的我手上,也不怕一夜之间败尽祖产,让沈家一大帮人喝西北风?”
老太太闻言,深深注视着沈冲,缓缓露出一抹笑容。
“不,我相信你不会。”
“再恨我老婆子和沈家的人,你沈冲也决计不会牵连无辜。”
“说到底,你只是离开了沈家,离开了上京,在蓉城找到了自由。”
“过惯了自由自在的日子,没那么多束缚,你才更向往蓉城,不习惯身上背负沈家这个包袱。”
换做别人,一听自己与别人私下说的话,都被了解的一清二楚,早就感到毛骨悚然。
沈冲却早料到,回归沈家之后一举一动都在老太太的掌握中。
对她的话嗤之以鼻,沈冲心底某处,却有点被戳破事实的恼怒。
他只道一声“无聊”,也懒得再陪洞察人心的老太太虚与委蛇,转身就走。
风中,隐约传来老太太自言自语的呢喃。
“沈冲啊沈冲,还是太年轻。”
……
兴师动众往沈家问
罪的云父云母一行人,碰了个灰头土脸回来,不由越发愤怒。
越想越来气,他们索性把沈家遇到的冷遇,宣扬得云家上下都知道。
霎时,群情激愤,云家长辈更是震怒。
在座,唯有云家家主神色不见喜怒。
他目光投向一直冷静没开口说什么的云安贝,问道:“安贝,对此你怎么看。”
被打的是自己亲弟弟,上门问罪被沈家狼狈赶回的是自己父母。
随着家主的询问,云家人愤怒的声音消失,目光都汇聚到云安贝一人身上,充满探究意味。
云父云母更是死死盯着大儿子,目露威胁之意。
不管怎么说,家里不睦,决计不能让其他亲戚看了笑话。
就见云安贝身披各色目光,面无表情地道:“我是与云安逸有竞争关系,但那是正常的内部斗争。”
“如今,沈家才是主要矛盾。我会放下干戈,接下来对付沈冲,为云安逸,为云家出这口恶气。”
“好,不愧是我看好的人。”
家主颔首,表示赞赏。
“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全权处理。”
“云家任何人,不得从中插手,随便挑起两家之争。”
“若被我发现谁阳奉阴违……”
意味深长的目光,扫过身形陡然僵硬,坐立不安的云父云母,云家家主哂笑一声,才轻飘飘夹着十足威严地道:
“定不轻饶。”
……
光阴似箭,很快就过去了三天。
一转眼,就到了沈家年会召开的日子。
这是各地分支,与上京旁系齐聚一堂的日子,沈园也以肉眼可见的变得热闹起来。
上午,不耐其烦地被沈玉尧拉住,强行捯饬了一番,沈冲穿着纯黑的西装,推着张威先行赶到现场。
此时,会场内已有不少沈家分支的人。
觥筹交错间,忽然闯进来一个推着轮椅,与众人画风截然不同的人,大伙都不由朝那边投去惊异的目光。
对身边投来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