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林听着这些神秘传闻,轻笑着摇头,心道:“传闻传闻,传着传着就成了离谱的传说。”
打完梨花酒,回到陈四爷的江边小院,就见枣红木桌上,饭已做好。
米饭是糙米饭,煎鱼应是四爷爷钓的草鱼。
孟林微微一笑,把酒壶“吧嗒”一声,轻快地在饭桌放下。
就见,头发已近全白的陈四爷,扇动着鼻翼,从灶房大踏步走来。
哈哈笑道:“我说什么味儿这么好闻?果然是梨花酒!你小子整天往外跑,从哪里弄的银钱?”
孟林端起黑陶瓷碗,用竹筷扒了一大口饭:“我练完拳闲着也是闲着,就在杜家药铺帮忙打零工,给家里挣点零花钱。杜掌柜对我可好了,还教我读书念字呐。”
陈四爷开心地喝了口梨花酒:“还算你小子孝顺,我说,你这是准备在我家白吃白喝到什么时候?这天气早暖和了,你还不离开?”
孟林三口两口把米饭吃完,又用竹筷夹了一块草鱼放进嘴里。
闭上眼睛,品了一下鱼肉鲜香:“以前确实算是白吃白喝,但是从今天开始就不算了。我现在什么线索都没有,我到是想回家,往哪回啊?您老总不能把我往大街上撵吧?”
而后,放下碗筷,一跃而起:“我吃好了,你慢慢吃。江边水草多,我把家里的几头猪赶过去放一放!”
“滚吧!”陈四爷不再跟孟林打嘴仗,坐到枣红色的饭桌前,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梨花酒,低头嘿嘿笑了几声。
不料,却被门外的东风吹得眯了眼,一颗泪珠不小心掉落到酒碗里。
“吧嗒”一声,把淡青色酒水砸出一圈圈涟漪。
玉带江边水草茂盛,孟林赶着三头猪,找到一个僻静的地方,让群猪自由觅食。
他则躺在山坡草地上,在脑海里轻轻背诵杜掌柜所教的汤头歌。
此时,江边远处正有一个老道,不知何故向孟林这边飞奔而来。
只见那老道头发灰白,胡须长五寸有余,头插梨黄发簪,身穿灰布道袍,手捏银丝拂尘,奔跑起来足不沾地,大袖飘飘,如同御风而行,浑然一派仙家风范。
“咦,这不是在药铺门前听我背汤头歌的老道长嘛?他为何奔跑得这么快,像在草地上飞一样,看
来传闻是真的,这是真正的仙家高人!”
“得赶紧把他拦下,问问四爷爷的伤病。谢天谢地,四爷爷有救了!”孟林看见老道,欣喜若狂地胡思乱想。
“道长,请留步!”孟林迎向灰袍老道,脸上笑成一朵花。
灰袍老道远远听见这句话,胡子一翘,心中大惊,不禁说道:“我去你玛德……呃……天尊勿怪,无量天尊。”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
不知孟林听没听见灰袍老道脱口而出的问候,看见老道长转身欲走,他连忙大喊:“道长,我是镇上杜家药铺门口,背汤头歌的小伙计!你听我背汤头歌,听了一大盏茶的时间,我记得你,我有事请教!”
灰袍老道面皮直跳,喃喃道:“果然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啊。这因果结下不易解,还是速速了结,不沾为妙。”
孟林见灰袍老道停下脚步,便追到他身边,躬身抱拳,朗声道:“道长,我有事请教。”
灰袍老道面无表情:“说吧,什么事?”
“道长,我见你在草地飞奔,足不沾地,肯定是大家传说的仙家高人……”
“到底什么事!你赶快说,我还有事要忙。”
“好,好。我叫孟林,去年冬天,从玉带江上乘乌篷船,漂到这里。不知何故,现在失忆了,记不起到青罗镇之前的事情。”
“还有,我四爷爷在玉带江边,无意撞见一群黑衣人从江底拖拉东西,被一个黑衣人狠狠打了一掌,当时昏了过去。现在身上没有伤痕,但衰老极快。请道长救四爷爷和我!”
孟林觉得这位仙家高人性格直爽,不喜啰嗦言语,因此如连珠炮一般,飞速表述。
灰袍老道看了看孟林,眼睛悄悄狡黠地眨了眨:“小伙子,我认出你了。但是,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老道士,只是略懂得一点轻功皮毛。”
思索片刻道:“你四爷爷应是中了魔道吞噬精元的术法,我非真正仙家高人,你需要找修仙之人,用先天元气洗刷他的经脉,清除魔道术法印迹,即可医治。”
接着,笑眯眯地看了孟林一眼:“至于你缺失的记忆,应是被什么禁法,封印了脑海片段,恕我无能为力。”说完这番话后,拔腿就走。
眼见孟林垂头丧气,灰袍老道停下脚步,想了一下,
劝慰道:“不要丧气,也不是毫无希望。若你有机缘进入修仙门派,一切皆有可能。”
顿了一下,又嘱咐这个清秀少年:“另外,你脑海中的封禁,若有机缘,可以找高人看看。不过既然被封印,定有隐情,千万记得不要随便问人,以免问到仇家,被无辜灭口。”
听到老道长如此说,孟林也只有无可奈何,散了放牧猪仔的兴致,收拾心情,准备从江边回家。
只见周围水草丛生潦倒,玉带江面,水波不兴,似乎少了往常的嘈杂声,江水听起来异常地安静。
夕阳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