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时候,聂季朗脑海中浮现的是不久前在舞池里看到欧鸥蹦迪的画面。
这意思无非就是等到最后关键时刻再帮欧鸥,阿德担心阿苓经验不足把控不住尺度,便交待阿苓不用挂电话,随时转达酒吧里情况的变化,等待聂季朗下达指示。
而酒吧里情况的变化,阿德都能猜到,无非就是欧鸥挨打,再惨一点会遭到那个男人的侵犯,其他人为了不惹祸上身,大概率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不会有人出手相救。
怎料,不消片刻,阿苓通过手机视频传送回来的内容是……欧鸥在被那个男人拖走到一半的时候,发了狠地抓起一只酒瓶往人家脑袋上又快又准地敲去。
紧接着她抓紧敲碎了的酒瓶用尖锐的一头划伤人家的手臂,趁着那个男人还捂着伤口没反应过来的时候,迅速往外跑。
男人赶忙喊自己带来的小娄娄去抓欧鸥。
欧鸥一边跑一边将途经的人家桌子上的酒杯全部抓了朝身后的人又摔又砸,同时还能分神摸出手机打电话报警。
眼瞧着酒吧的出口处也有人在赌,甚至酒吧的安保人员都被招呼过来联手抓她,欧鸥猛然调转方向跑向后门——她来酒吧的第一件事就是先弄清楚人家的安全出口都在哪儿。
后门也有人在堵门,仍旧逃跑无望,迫于无奈,欧鸥不得不临时拐进洗手间。
洗手间里恰好没其他人,欧鸥将门反锁,又找了拖把顶住
门,然后快速拨出另一串号码,下午在游乐园,他用来给她发短信的那串号码。
号码确实是聂季朗的,但并非聂季朗的私人号码,而是办事使用的,算得上工作号码,大多数情况下由阿德来替他接管的。
此时酒吧外的车子里,聂季朗正拿着阿德的手机阿苓拍下的视频。
反复被他拉进度条的,是欧鸥砸酒瓶伤人的那几秒钟。
毋庸置疑,她青春靓丽,她明艳张扬,所以认识以来她整个人呈现在他面前的无时无刻的鲜活动人热情四射,聂季朗认为是理所当然的,理所当然是她这种年纪的没吃过的苦头的尚未完全褪去天真的小姑娘该有的特质。
而在那几秒钟里,聂季朗第一次从她冷如刀锋拂面的眼神里看到一股搏杀的劲儿。
阿德又将他的工作手机示意给聂季朗:“二爷,欧小姐的电话。”
聂季朗瞟一眼。
“二爷,接不接?”阿德问他确认。
阿苓也差不多这时候传来最新消息:“二爷,欧小姐躲的那扇门快顶不住了,我需要现在出手,还是再等等?”
欧鸥打来的电话,还没响到尽头,就先断了。
手机没电了。
门正被撞得砰砰直震,外头是那个男人凶恶的花式辱骂,在辱骂中预告了一会儿欧鸥将面临的下场。
欧鸥选了最后一个隔间,进去,把隔间的门也锁上。
这时候她竟然还要计较公共厕所的马桶盖很脏、坐上去之前先抽了一
把纸巾铺在上面然后垫着她的屁股,欧鸥也是服了自己。
她的牛仔短裤其实已经很脏了,在方才被那个男人拖拽的过程中弄的。
不止牛仔裤脏了,不用照镜子也知道她现在多狼狈。
由于今天原本的行程,她没穿高跟鞋,穿的是方便走路的平底帆布鞋,若非如此,刚刚她逃跑的速度绝对没办法这么快。
可是再快又如何?她还是没成功逃脱,被困在这里了。
而能自救的方法她全试过了,现在欧鸥除了等待,没其他能做的了。
——噢,不,还有一件需要做的。
就是……做好最坏的打算,做好被外面的男人羞辱的准备——
外面传来门终于被撞进来的巨大动响。欧鸥下意识握紧还抓在手里的半只酒瓶,脑子一片空白,耳朵里回荡的是一群人骂骂咧咧纷至沓来的声音。
不过没等一群人走到她所在的隔间,新的打斗和哀嚎阵阵。
并且不出两分钟,整个空间安静了下来。
安静倒也维持不过十秒钟,欧鸥听见一个人不急不缓的脚步。
脚步停在她所在隔间的门前,紧接着门被叩了两下,伴随某人熟悉的嗓音:“小鸥,可以出来了。”
欧鸥一开始没动。
“小鸥。”他又叩了两下门。
欧鸥方才伸手,拨下门内的扣。
门便自动敞开一条缝。
他伸手,将门完全敞开。
欧鸥仍旧坐在隔间里的马桶盖上,微微仰头,对视上门外他的视线。
见她没其他反应
,他主动走进来,俯身问:“吓到了?”
她没回答。
他伸手,握住她的一只手,拿走她手里的半截酒瓶:“这是要干嘛?和他们拼了?”
“一不小心我要坐牢的。”欧鸥的嘴巴先复苏,话出口之后,才感觉刚刚空白的脑子终于能缓慢运转了。
“那是要伤害你自己?”他将酒瓶丢进旁边的垃圾桶。
“我才没那么蠢。”欧鸥吐槽,“死是不可能死的。我才十八岁,还有几十年美好的人生。想我像那些老套的电视剧剧情一样为了保住所谓的‘清白’而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