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着我,自然是要杀了他!如此忤逆不孝,且恩将仇报者,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倒是父亲,放过了他……”
叶平轻笑,缓缓道。
“放过了他?为什么?”
齐太后惊讶,疑惑询问道。
“父亲说,那人不过是个农夫,家中还有四个孩子要养活,却只有那么几亩薄田,每日起早贪黑的忙完了农活,便要去伺候老母,虽说父母养育,可这么几十年如一日,难免也要困倦,那人,并非是不愿孝敬老母亲,只是,付不起那个孝心了……”
叶平笑道。
齐太后和柔福公主尽皆沉默下来,目光变幻,消化着叶平这段话里的讯息。
他们居于皇宫,过惯了富贵生活,却从未想过,原来孝心也有付不起的时候。
那个要杀了叶太丞的人,错了吗?
好像,也没错,他活不下去了,自然想杀人!
可没错吗?父母养育之恩,深如山海,母亲病重,他却不想治好,这当然是不孝。
而齐太后所想的,则是要更多一些,她活了九十岁,到了如今,宣和帝固然给得起她衣食,可是,厌倦她这个老母亲分走他手里的权力了吗?
答案,恐怕是必定的。
“哈哈哈,其实,这故事是我编的。那人带着老母亲回家后,便奉在高堂,颐养天年,很是孝顺,成了桩美谈……”
叶平见状,哈哈大笑道。
“你这个滑头,竟是把我给唬住了,真信了你的鬼话!”
齐太后佯做发怒,指着叶平训斥一句,但话语落下,却是不自禁的抚掌笑了起来。
与此同时,陈洪已是风风火火的到了大殿门口,看到叶平不知道说了什么,竟是令太后笑了起来,眉头不禁皱起。
从齐太后此刻的表情来看,他知道,宣和帝想杀叶平,恐怕不是一件那么简单的事情。
“太后,陈洪觐见。”
陈洪迟疑一下后,还是向齐太后恭敬施礼,道。
“叶平要问你一些话,据实回答他便是。”齐太后点了点头,温声一句,然后向叶平道:“人来了,问话吧。”
“陈公公来了,唉,其实我刚刚已经想清楚了,陈公公掌握皇宫防务,又对陛下忠心耿耿,自然不会对太后行不利之事。而且陈公公身为宗师,若是想对太后不利,自然有千万个神不知鬼不觉的办法,又岂会用下毒这种手段。陈公公快快请回吧,我绝不会问你半个字……”
叶平闻言,起身向着陈洪拱了拱手,道。
绝不会问你半个字!
陈洪听到叶平这话,脸色立刻阴沉得几乎快要滴出水来。
他哪里能不知道,叶平这家伙是为了报复昨日的那些话,所以故意消遣自己,让自己白跑这一趟。
不仅如此,他这一来一回,叶平却什么都不问,这传出去,算什么?岂不是让人怀疑,他真的有谋害齐太后的嫌疑?
到时候,那就是黄泥巴掉进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既然来了,那叶神医还是问问吧……”
陈洪瞥了叶平一眼,不卑不亢道。
“我说了半个字都不会问,那便绝对不会问,否则的话,便是对陈公公的不敬,便是对陛下识人的不信任!陈公公,为了陛下之名,速速离去吧……”
叶平摆摆手,将头扭到了一边,却是连正眼都不再看陈洪一下。
这恶贼!
陈洪咬牙切齿,双眼中的怒火,几乎快要凝做实质,破天荒第一次,他开始痛恨自己的身份,若非身为内相,凭他七品宗师境的修为,一只手就能把这小子的屎给捏出来!
“陈洪,既然叶平不问,那便不必再问什么了,哀家也相信你,相信皇帝。”
而在这时,不等陈洪开口,齐太后便摆摆手,笑道。
“臣定当不负太后的信任。”
陈洪不甘不愿,但齐太后发话,他也不能不离开,只能恭敬施礼后,窝着一肚子的气,离开折返。
“神医的心眼儿,原来只有针鼻那么大吗?陈公公昨日不过是质疑了你两句,你今天便要故意消遣他一遭,不过,他可是七品宗师,你就不担心,他暴怒发作,将你抹杀?”
柔福公主目送陈洪离去后,看着叶平,笑吟吟问道。
“公主觉得,除了这次,我还能有几个机会,可以去消遣一名宗师?而且谁规定了,宗师可以质疑别人,别人便不能质疑宗师?”
叶平笑吟吟的耸了耸肩,满脸的无所谓道。
这家伙,是个疯子!
柔福公主听着叶平的话,眼角抽了抽,忽然有些后悔昨天晚上的举动了。
连宗师,他都敢消遣,那么自己这个小小的二品境,又算得了什么?
至于公主的身份,恐怕只会让这个疯子更加兴奋吧?!
“我宫中的其他人,你要不要审一审?”
而在这时,齐太后看着叶平,笑吟吟询问道。
“那就要看太后有多信任他们了,如果太后觉得他们可信,那么,我相信他们自然是可信的,倘若太后觉得他们不可信,那么,我便好好的审讯一番……”
叶平笑眯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