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乎他的军令。溃兵们只是逃窜,他们慌不择路,只想快点脱离这一片杀戮场。
他们很快逃出了北门大街,来到了鼓楼的什字。他们很快分为三路,一路逃向北门方向,其他两路分别向东门和西门逃去。
汪军率军刚到鼓楼什字,有卫军指着东门街方向,大声喊了起来。
“将军,流寇的骑兵!”
汪军不由得一惊,转过头向东看去,果然,无数的流寇骑兵滚滚向卫军冲来,相距什字已经不足五六十步。
“掷弹兵,投弹!”
“火铳兵,射击!”
几乎一瞬间,汪军下达了军令。
几乎是一瞬间,几十名老兵率先冲出了本阵,他们摸出了腰间的震天雷,点燃了导火索。
河南卫虽然大多数都是新兵,但是最短的训练也有半年以上,随着老兵们扔出手里的震天雷,随着军官们大声呐喊,他们转过头来,立即列阵,开始装填弹药。
率领老营骑兵冲阵的,正是张献忠的义子张文秀和艾能奇。他二人本来在攻打王府,接到张献忠的军令,正要撤军,却遇到刚刚攻入什字的卫军。
骑阵瞬间即至,几乎是老兵们砸出手中震天雷的同时,献营骑士们手中的羽箭也纷纷呼啸而出。双方还未接触,已经是一片人仰马翻,各自倒下将士数人。
徐未朝和周围的火铳兵将士一样,不断扣动板机,不断装填弹药。他看的清楚,前排的韩未波被羽箭射穿了胳膊,被拉了回去。而他身边左侧的柳二虎,则是被射中脖子,血如泉涌,怕是不行了。几支羽箭撞在他的胸甲上,“铛铛”作响,又落在了地上。
徐未朝不为所动,继续射击。左侧
上来的新兵脸色发青,他看徐未朝和周围的火铳兵镇定自若,也是鼓起勇气,接连射击。
阵中的一名火铳兵见旁边的同伴中箭倒地,鲜血迸溅,吓的一声尖叫,扔掉了火铳,转身就跑,没有几步,便被跟上的军官一枪刺翻,发出震天的惨叫。
军官又是几下猛刺,直到逃兵没有了声音,这才站起身来,满身鲜血,脸色狰狞。
“临阵脱逃者,死!”
另外一名新兵战战兢兢,显然被惨烈的交战吓的不轻。军官上前,几鞭子抽的新兵心惊胆战,赶紧静下心来,继续射击。
“弟兄们,射死这些狗日的官军!”
张文秀纵马而上,射翻了对方阵中的一名火铳兵,他刚从箭囊里抽出另外一支羽箭,抬头看去,迎面几颗冒烟的震天雷从空中落了下来,正好散在了他战马的周围。
张文秀心里一惊,下意识地把身子贴在了马背上。
“通!通!通!”
距离的爆炸声此起彼伏,张文秀只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他的身子和战马一起摔落,种种砸在了地上。
“少将军!”
流寇们齐声惊叫,他们不顾一切地催马冲了上来,却被排铳一排排、一片片打落马下。
张文秀浑身鲜血,腹部两个大洞血如泉涌,他眼睛睁的大大的,里面的光彩在一点点消失。
相比于献营骑兵的箭如飞蝗,卫军的震天雷爆炸声不绝,排铳更是密不透风,一阵接着一阵。双方死伤一地之后,卫军火铳越打越狠,献营骑兵的羽箭则是越来越稀疏。
火铳和羽箭的射程,卫军铁甲铁盔,献营部分铁甲,部分轻甲,双方兵器铠甲上的差异,已经决定了这场大战的胜负。
“兄弟们,放箭!”
南门街,看着张文秀被炸翻在地,一动不动,眼看着老营骑兵处于崩溃边缘,张定国大声怒吼了起来。
张定国身旁剩余的数百人,都是他部下的精锐,听到张定国的军令,他们不顾伤亡,快速上前,张弓就射。
谁也没想到逃窜的流寇又冲了回来,猝不及防之下,数十名火铳兵纷纷被射翻在地。汪军勃然大怒,大声呐喊,火铳兵立刻有数百人转向南方,向着张定国等人射击。
张定国部下被射翻一地,攻势立断,还没有等张定国下军令撤退,几个冒烟的震天雷扔了过来,很快就在他周围炸开。
慌乱中,张定国拉过身旁的尸体,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烟尘把张定国方圆数10米完全笼罩。
“少将军死了!”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惊叫声,有人开始向后逃去,紧跟着精仪不定的流寇们,纷纷向南逃窜,南门街口很快没有了流寇,只剩下一地的鲜血和尸体。
“吭吭!”
张定国拨开身上的尸体,咳嗽着爬了起来。他双耳嗡嗡响,几乎听不到外面的叫声。
“不准动!”
还没等张定国回过神来,几柄明晃晃的刺刀指在了他的脖子周围,跟着他的后脑勺重重挨了一下,人也跟着摔倒在地。
“什长,这小子射杀了咱们不少兄弟,弄死得了!”
“军中规矩,不得滥杀俘虏。击溃流寇以后,带他去见指挥使大人!”
张定国被捆了起来,迷迷糊糊晕了过去。
战斗持续了半个时辰,献营骑兵在损失惨重之后,终于不再做尝试,向着城东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