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自称胆大心细的范龙没太在意张广的话,偷着接触了黑衣人;而胆大无脑的赵豹也有一次要帮张广的忙,却被张广制止;只有胆小的魏箭奉为圣旨严格执行了。
现在看来,张广不让大家接触黑衣人,估计不仅仅是为了怕后期追究大家责任,这又是张广有问题的一个证明。
但我不去见大爷爷,却并非是怕大爷爷在我身上闻出鬼气来,而是担心大爷爷在我身上没闻出鬼气来,到那时就会引起范龙的疑心。
这是我们家族的秘密,自然不能随意泄露,他们兄弟四个也都不知道。
兄弟们都不知道,都不知道?我突然一激灵:张广不让他们三人接触黑衣人,却偏偏等我回来给黑衣人号脉,他为何厚此薄彼,置我于不顾呢?
这才是我心里一开始就觉得似是而非不对劲的事,它始终在我脑子里忽隐忽现,我却抓不住要点,这回终于被我抓住了,这才是张广最大的疑点所在。
车越颠簸觉越香,当六子招呼我们下车时,我还睡得一塌糊涂,这回把早起缺的觉补回来了。
车停在村子的场院里,地势很高很开阔,在东南角上有间低矮的小房子,不知是干嘛用的。
我和六子约定,从下午三点开始,每半小时我们往场院方向看一次,你们到了就在这里等我们,到时上车就走。
六子开车走了,我们担心太早会打扰人家,就慢悠悠的边走边打闹,想在九点以后去敲阿贵家的门,毕竟是刚认识,还是以礼为先。
范龙和阿贵是前几天才通过大憨认识的,吃早饭时我问过范龙,路过铁轱辘村时要不要接上大憨,咱们直接越过大憨找阿贵帮忙好像不太好。范龙却说不要,大憨是家里老大,不农忙的时候事情也多的很,他又马上开学,这一上学家里的事都帮不上了,咱们没有太紧要的事不去麻烦他。
我们一人背了一个包,我背的包最大,里面盛了老人孩子爱吃的东西,包括范龙上次来时带的那种糖,还有我爸的两条烟,是准备给阿贵父亲和大爷爷的,毕竟我们是上门来添麻烦的。除此之外还有我平时跟爷爷出门行医时带的一个随身包,里面装的是行医的一些必需品,平时并不带,只是今天来探查这些匪夷所思的事,就带上了,总觉得心安一些。范龙背了一个小包,据他说里面是手电、蜡烛、牛肉干、水壶和步话机。我拉开看时,见步话机只有一个,就问你是准备和老天爷通话?范龙却说,另一个我给了石头叔了,这玩意在山里面通话距离虽然不远,但刚好够在场院给村里通话的。气的我大骂他不早说,害得我跟六子嘀咕了半天。
魏箭的包也不小,打开看里面全是用牛皮纸包裹着的各种吃的,有些甚至被他咬过了。我和范龙目瞪口呆,问他这是逃荒吗,饿死鬼托生的?魏箭却说这荒野山村没啥吃的,说饿肚子就饿肚子,到时这全是宝贝,你们别看不上。
正打闹间,有人喊范龙的名字,范龙大喊这么巧啊,冲他挥手致意,给我们说那就是阿贵。我们走过去和阿贵打招呼,这是一个圆脸的小伙子,年龄和我们差不多,身材中等,面容秀气,对我们的到来有点意外,一下结巴起来,我都替他着急,就让范龙递水壶给他让他喝口水。范龙说明来意说还想见大爷爷时,他表现得很为难,更结巴了,显然人家有些话不好说,范龙也有些尴尬。魏箭就说我们给他老人家和你家里人都带了礼物,就是些吃的东西,也不成敬意,不如先把东西送过去。
阿贵终于顺过来了,说话不结巴了,但是习惯性的慢条斯理,一句话说半天,说带这么多礼品有点太破费了,坚持不要,魏箭就把我的包抢过去,问清楚我之后,把里面送给爷爷的一条烟一包糖一袋长寿糕拿出来,然后直接把包给了阿贵,说不如你先把东西拿回家,我们时间紧就不去你家了,然后你再来带我们去见大爷爷,只是我一个人出面,他两个都不露面。
阿贵不知是听了我们不去他家,还是听了只有魏箭一个人见大爷爷,一下放松下来,又推辞了几句就拎着包转身要回,我才想起来我的行医包还在里面,又赶紧给阿贵解释再拿出来。
等阿贵走远,魏箭就说到:“你们两个,一个老拿人当病号,一个就老拿别人当梁山好汉,没家没业。哎,这家长里短的还得靠我。”
我和范龙绝不还嘴,这到了魏箭该表演的时刻了,俯首称臣吧。不过我在心里琢磨,你小子是光玩嘴啊,那给阿贵家里人的东西,还有大爷爷的,可都是我买的啊。
阿贵回来之后,虽然没明说,但显然他对我们耗费时间和金钱,只为见大爷爷聊那些在他看来是封建迷信的东西感到不解。好在他不是多事的人,只是嘱咐魏箭在里面待的时间别太长,大爷爷毕竟年近百岁了,很容易累。
当魏箭随着阿贵进了大爷爷的院子,我和范龙就在比较隐蔽的阴凉处坐了下来,主要是防备魏箭若是也被大爷爷一顿杖法驱赶出院时,不要看见我们,那会揍的更狠。
不知是带来的礼物的作用,还是魏箭这厮确实会讨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