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楼的应该是你老婆吧?”十一咄咄逼人,情况看起来有些不妙。我在想要不要上去阻止她,以免事态闹大。
“你不说还好,别人我不知道,反正你这样大吵大闹,就是影响到我老婆休息了,这对她是一种伤害,你得做出赔偿。”眼镜男突然有了底气,他现在是一名患者家属。
这个社会有一种神奇的法则,当你表现成为弱势群体的一份子,公理都该倾向你,才能满足大众的期待。
“你还怕伤害她啊?你真的在乎她吗?之前我就看到你和一个女的在楼下搂搂抱抱,今天应该也是去找偷情了吧?领带都没打好,衬衣领口还蹭上了口红,是不小心呢还是已经完全不在乎了?你说是你对她的伤害大还是我吵两句对她的伤害大?”
众人听到这里,视线齐刷刷的看向男人领口,果然有一道浅浅的的口红印,不得不说女人在这方面的的敏锐度,远远超出男人。眼镜男慌乱的抬起手把领子往里折了折,“你在胡说些什么,小心我告你诽谤啊。”男人说话有些语无伦次,明显是被十一说中了。
“呵!”十一轻蔑的一笑,“你以为打扮的衣冠楚楚就真是文化人了?人越缺少什么就越炫耀什么,你就是个斯文败类,知道吗?话说回来,你老婆的这个病应该不好治吧?反正你已经找好了新欢,现在就巴不得她早点死了,你既能留个好名声,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另结新欢……”十一还没有说完,人群传来一声惊呼。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个头发散乱的女人站在人群后面,她的脸色看上去很不好,像一张泛黄的旧报纸,几乎看不出生机。
眼镜男慌忙上前,“你听我解释,不是这样的,这种人就是见不到别人好……”女人没有听他讲,转身往回走去。
“好了,成功又拆散一对。”我上前拍了拍十一的肩膀。
“他老婆都病成那样了,他还有心情勾勾搭搭,这种人渣就应该天打雷劈。”十一看上去仍然不解气。
“你估计那女人大概还能活多久?”
“看气色,最多也就两三个月吧,怎么了?”
“你说对于她来讲,现在最重要的是什么?”我看向十一。
“你到底想说什么?讲大道理的话就算了,我最烦你这种人了,有话不直接说,非得绕来绕去,学着说人话很难吗?”
看得出来,她并没有生气的意思,只是单纯的在吐槽我。
“这个事实对她来说太残忍了,你不觉得吗?有时候真相对于生命垂危的人来说也许并不重要,可能她很早就知道事情是什么样的,能够开开心心的离开这个世界,对她或许更重要。”
“我就知道你肯定是一堆大道理。”我没有回答,她沉思了一下,“那我也不知道她会突然出现的嘛,我本来就是想教训一下那个死渣男,让大家知道他是个什么货色,谁能想到……”十一的语气软了很多。
我认识的她就是这样,所到之处,几乎无一例外都是闹得鸡飞狗跳,旁人都觉得她在瞎添乱,她却跟我说,这世上就是有太多的人选择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遇见什么事都先想着怎么保全自己,那些见不得光的人和事才一直见不得光。
我第一次见十一的时候,她刚刚来到西西里办理好租住手续。
那天,她正陪着一个中年妇女往房间走,留着齐耳短发,左侧的脖颈上纹着一只手,握着拳却竖着中指。把愤怒刻在身体上,我大为震撼。
她穿一件深v领的t恤,胸口的线条笔直,身材挺拔。这样的姿色,多看一眼都会让男人们的荷尔蒙直线走高,比股市大涨都来的猛烈,瞬间万物复苏春光明媚,我再一次大为震撼。
但是,换个角度来看,即便是如此靓丽的她,下一次在嘈杂的人群里遇到,我依然记不住,满大街都是这样艳丽的风景,我的内心告诉我,她和她们,没什么不同,只是一副好看的皮囊,和网络上那些擦边的女主播没什么两样,千篇一律的姿色,能让人印象深刻的只能是她的内涵,除非一个人的外貌到了惊为天人的境地,仅此而已。
但是很快,她就让我见识到了她的与众不同!
大概在之后第三天的傍晚,我再次遇到了她,当时我拎着两屉包子和女儿的一些病例资料走到四楼,看到走廊的尽头站着两个人。
夕阳从楼道侧面的窗户照进来,给她的头发镀上金黄,影子拉的很长,除去轮廓依稀还能分辨出一点色彩,整个人更像一副剪影。
作为一个视觉艺术创作者,我被眼前的画面吸引了,身材线条凹凸有致,五官的轮廓恰到好处,真的太妙了,原来这就是艺术来源于生活。
我想如果这是一部电影,那应该就是女主最让人浮想联翩的画面了。
我还沉浸在这幅美好的画卷里,她破口大骂,我内心的诗意瞬间荡然无存。
“不是我就不明白了,你们把钱留着干嘛?装进棺材里吗?你们就这么怕下辈子穷着自己?行!你们最好就一辈子都不要生病,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