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恪领着百名士兵呆在仓库东院大堂屏风后面的夹壁墙中,等了许久,才听到墙外传来曹德和联军众头领说话的声音。
曹德请山中狼王度和他共同到大堂东边屏风前面的主位上就坐。
包括危山寨副寨主在内的六十二个联军头领坐到北边早已铺好的红色苇席上。
李宣、吴质领着四十个头戴进贤冠的国相府掾吏在南边席上作陪。
至于王度等人带来的五百来个喽啰,分成数队,站在大堂外面的院子里。
院子四周的走廊上,两百多个曹德的亲兵持枪站立,监视着众喽啰。
北边席上,有几个山贼头领面色凝重,微皱眉头,不时东张西望,观察大堂内部的状况。
他们似乎察觉出了大堂内外的不寻常之外,可是到底哪里不对,又说不出来。
大堂内曹德、王度、山贼众头领以及国相府掾吏们的席上,都摆放着一只食案。
每只食案上都放有一把铜酒壶,一只耳杯、一双筷子以及几碟下酒菜。
山中狼王度坐在席上,望着面前的酒壶,担心里面有毒,因此不敢喝。
曹德为了打消王度心中的疑虑,让一个小吏拿起自己面前盛满了黄酒的铜壶,放到那个山贼盟主的食案上,再将那人的酒壶放到自己这边。
换完酒壶之后,曹德便主动倒了一杯酒,并喝了一口,然后请王度饮酒。
王度眼见曹德喝了酒却无事,料定无毒,这才端壶,将黄酒倒入杯中,再仰头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
喝了这杯酒之后,那个山贼盟主就开口说道:“足下刚才说城中仓库的存粮只剩不到一万石,可我要的是五万石!还有四万多石,足下准备怎么凑齐?”
“此事不难。”曹德虚情假意地说道:“今年夏天各县应收的粮食很快就会入库,总数估计不会少于十万石。到时候我让仓曹掾从中调拨四万多石给足下送去,如何?”
王度哈哈笑道:“曹国相说话真是痛快,你这个朋友我王某人交定了!”
曹德心说那些粮食你只怕要到阎王爷那儿去领了。
嘴上却说:“能够结识王头领,是曹某的荣幸!”
又端起耳杯,道:“来,我们为此次顺利成交而贺,干了这杯!”
屋内众人都举起耳杯,大声道:“为国相贺,为盟主贺,干!”
说完,都仰头将杯中黄酒干了。
接下来,曹德频频举杯,劝屋内众人饮酒。
王度和六十几个联军头领不知有诈,敞开肚皮,尽情喝着黄酒。
喝了大约半个时辰,都有了些许醉意。
曹德见时机已到,朝李宣丢了个眼色,然后对王度道:“曹某内急,要去出个恭,稍后再来。王头领和诸位请自便。”
话未说完,丢下一脸懵逼的王度,疾步走到大堂屏风后面。
大堂屏风后面,东边开了道小门,南、北两边也各有一道侧门。
穿过东边小门,就进了后院。至于南、北两边的侧门,是连通大堂两侧的耳房的。
曹德走到门边,转过头来,望望站在夹壁墙中的曹恪,丢了个眼色,便跨过门槛,进了院子。
这时,还在大堂中的李宣站起身来,对王度等山贼头领们说道:“今日宴会,国相请了最好的乐师,为诸位头领奏乐助兴。”
又吩咐几个站在编钟旁边的“艺人”:“奏乐!”
作艺人打扮的几个士兵于是敲编钟的敲编钟,吹胡笳的吹胡茄。
一时间,大堂中响起了动听的钟茄协奏曲。
包括王度在内的六十三个山贼头领,以及四十个国相府掾吏顿时沉浸在美妙的乐声之中,久久不能自拔。
曹恪见时机已到,当即从腰边刀鞘中抽出环首刀,引着百名亲兵冲出夹壁墙,绕到屏风前面。
与此同时,埋伏在大堂北边的伏兵已然踢开木制夹壁墙,冲到六十二个头领身后,大开杀戒。
南边的伏兵也将夹壁墙踢开,迅速冲到门口,作势要堵门。
这些伏兵事先都得了命令,头戴进贤冠的是自己人,不能砍。
那几个敲钟吹箫的“艺人”也纷纷丢下手中的乐器,从怀里掏出匕首,和伏兵一同杀敌。
坐在南边席上的绝大部分国相府掾吏事先没得到任何消息,见此情景,乱作一团。
山贼头领们见此情景,急忙起身,拔出腰边悬挂的兵器与曹军厮杀,然而为时已晚,当场有二十来个人倒在血泊之中。
大堂中,头领们的惨叫声和官吏们的惊叫声,以及兵器的碰撞声交织在一起,让人听了毛骨悚然。
王度见不是头,猛然清醒过来。
曹恪不等王度起身拔刀,一个箭步冲上前去,随后一刀劈在他的脑门上。
山中狼王度“啊”了一声,倒在血泊中,挣扎几下,就气绝身亡了。
曹恪杀了王度,就势砍下他的头颅,然后引着亲兵冲到大堂北边,与王双的人马合为一处,剿杀山贼众头领。
潘璋则率百余部曲冲出大门,支援已经和五百来个山贼混战成一团的曹德直属亲兵。
路招、冯楷也带人从院子三面房屋里杀出,见了山贼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