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的字迹,昭华很熟悉。
她没有看里面的内容,立马起身到屋外。
然而,和那天一样,漆黑之中看不见那人的身影。
她紧攥着信,眼底一片斑驳。
“公主,是……魏相吗?”阿莱见公主的神情如此僵硬,关心询问。
“回屋。”昭华淡淡地开口,压下那份失望。
这信很短。
没有谈及私事。
他提醒她,要小心五白山的私兵。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了。
昭华百般滋味儿在心间,怅然若失。
难道魏玠要躲她一辈子吗?
朝廷的赈灾粮食分批调来上尧。
在昭华的治理下,匪盗被浇灭,巫师被抓,百姓们终于领到粮食,不再挨饿。
但更大的问题在于五白山。
此事已由八百里加急送到皇宫。
宣仁帝知晓后,立即下了道旨意,给昭华调兵的特权。
昭华凭着这圣旨,让舅舅去附近几城调兵。
很快,大军秘密围了五白山。
百姓们不知道五白山发生何事,只知那兵器交接声不绝于耳,时常有人喊叫。
这场内乱的平叛,持续了五天五夜。
最终活捉私兵三千,其余都死在刀剑下。
褚思鸿许久未上战场,这次可谓痛快淋漓。
私兵被抓后,上尧的官员们也经受了一番审问,包括那郡守。
在褚思鸿的凌厉手段下,几个官员招认——他们在位期间,确实对五白山的事多有纵容。
明知那山里养着私兵,却因收受好处而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欺上瞒下,罪名甚重。
几乎所有官员都有份同流合污,是以,当初昭华被困在龙虎村,他们都感到庆幸,担怕她会追查这事儿。
没成想,该来的还是来了。
昭华亲自下令,将犯案的官员下狱。
众人连连磕头求饶。
牢里很快便人满为患。
昭华又亲自提审梁秋山——那个假冒巫师的钦差。
“一个有大好仕途的官员,为何会做出这等糊涂事。你是否受人威胁?”
目前所抓的人中,并没有幕后主谋。
很明显,不管是上尧那些官员,还是梁秋山,他们背后还有人。
梁秋山眼睑松弛,颧骨高耸,说话时眼睛轻眯。
“没人威胁我,我也不知道那些事。”
他仗着无凭无据,便不肯承认有罪。
这么多天过去了,他似乎相信有人会救他,始终镇定不迫。
昭华暂且退堂。
到了午后,她命人打开府衙大门,公审梁秋山,让百姓们都能来旁听。
之前被追杀的春生嫂也出现在堂上。
她哭诉自己的遭遇,愤然怒骂道。
“原来是你假扮巫师!你这狗官,好生恶毒!我的男人被你害死了!你还想害死我的儿子!他们都被你骗了……”
梁秋山否认。
“我没有假扮巫师。我便是我,公主要铲除异党,将这罪名扣在我身上,诬陷之辞,我不做任何辩解,相信公道自在人心。哪怕今日要命丧于此,也信老天必为我伸冤!”
他一双眼睛坚毅,又透着股轻蔑。
然而铁证如山,现在这般否认,不过是负隅顽抗。
春生嫂痛不欲生,捶打着地面,泣声道。
“老天无眼,才会让你活到今日!你早该死了!”
百姓们面面相顾,不知该如何判决。
“长公主,梁秋山这狗官作恶是事实,那原来的巫师呢?他真是被梁秋山冤枉的吗?”
昭华坐在上位,嗓音温婉,却是掷地有声。
“本公主已经查清,原来的巫师并非恶人,起初的‘献祭’孩童,是瞒天过海的幌子。
“表面献祭,其实暗中带走他们,为他们安排养父母,让他们不再挨饿……”
众人听到这解释,都觉得诧异。
有人问:“那些孩子还活着吗?”
百姓之中,有些人脸色紧张不安。
昭华不紧不慢地说道。
“最先被‘献祭’的,是那些失去爹娘亲人的孩童,后来被‘献祭’的那些孩子,想来他们的爹娘都知晓真相,自愿将孩子送走。私下买卖过继孩童,有违天启律法,是以知情人都要保密,巫师被问罪,到死都没有透露过这个秘密,但他也只是个普通人,被斩首后就死了……”
听到这儿,有百姓不信,当众置疑。
“不可能!献祭害死那些的罪名,岂不是比拐卖孩童更重吗?这都是你们官府编造出来的,巫师就是神人,他是天神派来拯救我们的,他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