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老夫人定了定神,终是冷静下来。
“昌平,我与你表哥单独说几句。”
昭华点头应下,退了出去。
而屋内,魏老夫人又屏退左右。
只剩下祖孙二人,她才开这个口。
“你是何时对昌平有的那等心思!”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指责,魏玠平静如水。
“祖母,何意。”
魏老夫人万分沉痛地拍打茶几。
“你还想否认?
“难道不是你刻意点我?
“否则你为何要将那玉镯给昌平!你当我老眼昏花了?那是我的陪嫁物件,是要你给栖梧做年礼的!
“也就是昌平不懂,才敢戴到我面前来。”
魏玠并不否认。
他站立在那儿,不动如山。
魏老夫人念叨。
“我第一次瞧见昌平那玉镯,真是险些要犯心症。
“我是怎么都不敢相信,我这人人称赞的孙儿,我这品行极佳的孙儿,居然肖想名花有主的表妹!
“我只当是你疼爱昌平,才随便送了那玉镯。
“可后来,昌平忽然有了自己的公主府,还就在魏府隔壁。
“我起初还真以为,这是你一片孝心,为了祖母,在皇上那儿求来的恩典……玠儿,都说你算无遗策、运筹帷幄,如今你这点手段都用在祖母身上来了!”
砰!
魏老夫人直接怒摔茶盏。
碎瓷片砸在魏玠脚边,他并不躲闪。
不管老夫人说什么,他都不反驳。
“你是想悔婚,亦或是想要纳昌平入府?
“事到如今,你总该给祖母一句实话吧!
“但无论如何,你是必须要娶栖梧的!她是你自幼就定下的妻子,你耽误她这么多年,又要抛弃她,是想让魏家成为笑柄吗!”
魏玠松口。
“皆如祖母所言,孙儿对表妹有念想。
“之前的图谋,都是为了一步步让祖母您接受此事。
“您年事已高,担怕您禁不住刺激,孙儿只能徐徐图之。”
听他亲口承认,魏老夫人仍是一脸难以置信的样子。
她那端方守礼的好孙儿,怎会变成这个样子!?
他自个儿有婚约不说,昌平也是被皇上赐婚给金世子了啊!
他怎能干出这等糊涂又混账的事儿来!
忽然,魏玠话锋一转,“但是……”
“但是什么?”老夫人很是心急。
魏玠看开一切似的,淡定说道。
“都已结束。孙儿所图,全做了无用功。是以,祖母无需再担忧。”
事态发展得如此诡异,魏老夫人都不知如何接话。
魏玠也没给老夫人追问的余地,直接告退。
魏老夫人六神无主地坐在椅子上,想喝口茶定定神,手却一直抖。
……
院外。
去墨韵轩的必经之路上。
昭华在此等候已久。
她有困惑,要向魏玠问清楚。
魏玠这次没有回避她。
“公主有何要事。”
四周没有其他人,昭华低声开口。
“外祖母为什么……”
魏玠早知她会问这,直言。
“你手上的玉镯,是本该给我未婚妻子的年礼。别人不知,祖母却很清楚。”
昭华目光呆滞了一瞬。
原来是这样!
难怪今日老夫人这般奇怪,一直拉着她说魏玠的事儿,催魏玠成婚,还非要她在场。
这是在试探她啊!
昭华回过神来后,立即追问。
“外祖母问你什么了?你,你都跟她坦白了吗?!”
魏玠冷静地回她。
“我已同祖母说明,她知道你我再无瓜葛。”
“我把玉镯还你!”
她迫不及待要脱去那玉镯。
可它卡得太牢,她又太着急,反而半天退不下来。
看她手腕都磨红了,魏玠蓦地扣住她手腕。
她一抬头,对上他墨黑悲哀的双眸。
“你就不问问我为何那样做?”
昭华不愿去想。
毕竟他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魏玠抓起她那只戴着玉镯的手。
只见他手掌覆在其上,缓缓催动内力,
少顷,那玉镯出现裂痕。
昭华亲眼看到它慢慢开裂,于心不忍。
殊不知,魏玠心里某处,也如这玉镯一样,遭受着裂开的折磨。
他低声道:“我这身不由己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