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华离开魏玠的别院,重新戴上假面,以昌平的身份回到公主府。
阿莱和绿兰还在床上养着,她去看了看她们。
绿兰心细,感觉到公主心事重重。
“公主,发生什么事了?”
昭华莞尔浅笑。
“无事。你安心养伤。”
她回到房间,心神不宁,早早地躺下歇息了。
然后,她做了个梦。
梦里魏玠相信她所说的话,抱着她,格外郑重地叮嘱。
“往后,不管什么事,都不可再欺瞒于我。”
他还说。
“为你安全考量,自然要将你送走。这朝堂纷争,不该把你卷进来。但你这样不安分,总得放在眼皮底下才放心。昭华,你是我的。”
然后不知怎的,他们就滚到了床上。
她看到他身上缠裹的纱布,伸手轻轻触碰,问他。
“疼吗?”
梦里他那张脸看不真切,但他温柔的眼神,她瞧得格外清楚。
他的指腹拭过她脸颊。
“不及你说的那句——愿意嫁给金世子。”
她转眼看向别处。
“我那是……那是逼不得已的。
“谁叫你气我。我就是一时冲动。”
他并不生气,紧搂着她。
她低头埋在他胸膛处,“怀安,我舍不得你……”
他的下巴蹭了蹭她额头,回她。
“嗯,我信你。我也舍不得你。”
她哽咽道:“那我们一辈子不分开……”
最终,梦醒了。
昭华心绪难平,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眼角湿润。
她一摸枕头,竟也湿了一小片。
回想起那个荒谬的梦境,她只觉得,果然是梦。
现实中,她怎么可能说出那种话。
什么一辈子不分开,不可能!
昭华坐起身,慢慢平静下来。
那在梦里爆发的情绪,也被渐渐淹没。
之后的几天里,昭华没有出门。
尽管魏府就在隔壁,她也没见过魏玠。
偶尔去看望魏老夫人,也从未与魏玠打过照面。
他也许是刻意回避。
也许是真的忙于公务。
昭华自己都没察觉出,她近日心不在焉,胃口不佳。
魏老夫人却看出来了。
“昌平,你这是怎的了?有心事?”
昭华强扯出微笑,摇摇头。
“没有。外祖母,我很好。”
魏老夫人拉着她的手,视线若有若无地瞧她腕上的玉镯,语重心长。
“千万别憋在心里头。像你这个年纪,总是多愁善感。
“哎!你表哥也是,前些日子宁家来人,商议着想要跳过三年守孝期,提前安排他与栖梧的婚事,他却非得认死理。
“我是想着与他说道说道,他倒好,干脆住在别院不回来了。”
昭华眉心一蹙,随即恢复正常。
她反过来劝魏老夫人。
“外祖母,表哥做事稳当,您该相信他才是。”
老夫人直叹气。
“守孝三年,谁家能耗得起啊。
“你表哥这年纪,早该有个孩子了。你说呢?”
昭华愣了下,随即微微一笑。
“外祖母说的是。”
不知是不是她错觉,魏老夫人的眼神格外深沉,欲言又止似的。
这时,外面有人请礼。
“见过大人。”
是魏玠过来了!
昭华想避开,却来不及。
一身官袍的男人迈步进屋,直奔魏老夫人。
“祖母,下人禀告,说您心口绞痛,可还有事?”
魏老夫人责备他。
“我若不让人这么说,你能回来见我?”
魏玠叹了口气。
“祖母,您何必……”
“宁家那边表态了,栖梧那孩子也体贴,愿意提前出孝期,只等你这边点头,婚事就能操办起来。你到底是个什么想法?”
昭华适时起身,“外祖母,您和表哥聊着,我先回了。”
魏老夫人却拦下她。
“昌平,你就在这儿听着,这并非什么秘密事儿。正好你在这儿,也劝劝你表哥……”
魏玠皱起眉头。
“祖母,此乃家事,与公主无关。”
“怎么无关?”魏老夫人不假思索的一句,令气氛骤然凝固起来。
昭华就是再迟钝,也感觉到不对劲了。
她下意识看向魏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