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命不可违。
这天,昭华就被安排在老夫人的院内厢房住着。
听绿兰说,昌平小时候也是住的这间房。
用过午膳后,昭华几乎都在陪老夫人。
老夫人关心她的婚事,也叹息她虚度的这三年。
“昌平,你实话告诉外祖母,你可还喜欢赵家那个?”
赵临渊,昌平的心上人。
他是探花郎出身,长得风流俊朗、一表人才。
昌平当年就是为了他,才会嫉妒之下犯下大错,差点害死赵临渊的白月光。
她为赵临渊做的那些荒唐事,几乎全城皆知。
即便自己已有婚约在身,她也不知收敛。
魏老夫人最操心的,就是这个外孙女。
昭华为安抚老夫人,赶忙摇头否认。
“外祖母,我早想通了。赵临渊心里没有我,我不该苦苦追着他。我会找个真正喜欢我、疼爱我的男人。”
她这些也都是实话。
魏老夫人无比欣慰。
“好,好啊。你能这样想,外祖母就安心了。”
晚间,昭华回到厢房。
绿兰神秘兮兮地告诉她。
“公主,奴婢晓得老夫人如何病的了,原是被魏相给气病的。”
昭华顺口一问,“这从何说起?”
绿兰机灵地关上房门,接着道。
“本来定好,来年春日,魏相就要迎娶宁家小姐。
“但因宁老太爷去世,宁小姐需守丧,这婚事又得往后推延……”
昭华听到这些就心烦。
她皱眉打断,“这些事,以后不要再打听。”
绿兰也意识到,妄自议论此事不妥,赶忙低头认错。
昭华这心里不上不下的。
她询问绿兰。
“我与表哥不熟,对么?”
同样的问题,她昨日也问过父皇,但父皇总给她一种信不过的感觉。
还是绿兰更了解昌平。
绿兰给她的回答是。
“不熟的。公主还很怕魏相。
“听公主说,她儿时在魏府小住,仗着魏老夫人疼爱,打翻了魏相的砚台,当场就被魏相用戒尺打了几下手心,从那以后,公主就对魏相退避三舍了。
“还有三年前,公主……犯错。满朝文武,魏相第一个开口,要皇上严惩不贷。”
昭华这就有数了。
“如此看来,魏玠应该也不想亲近这个表妹。”
绿兰也不知该不该附和。
想想还是点了点头。
在她看来,魏相确实对昌平公主颇为冷淡。
了解了这些,昭华就坦然住下了。
魏府这样大,她和魏玠都不希望碰上对方,那就不会有交集。
然而。
事与愿违。
次日。
魏府来了个不速之客。
此人正是赵临渊的白月光——苏婉。
当初昌平为了除掉这个情敌,在马上动了手脚,害得本就不善骑射的苏婉摔下马,昏死几日后才苏醒。
苏婉那次以后就落下了病根,如今是一副病美人的模样。
说是来探望得病的魏老夫人,可乍一看,苏婉的病弱之态更重。
苏家与魏家沾着远亲,何况来者是客,众人都对苏婉以礼相待。
一行人陪魏老夫人在院子里坐着,魏玠下朝经过,也陪着坐了会儿。
苏婉摆出求和的姿态,频频对昭华散发笑容,期间还提起她与赵临渊定下婚期一事。
魏老夫人觉察到这苏婉来者不善,担忧地看向外孙女。
若是真正的昌平,可能立马就掀桌子了。
但现在的她是昭华。
昭华连赵临渊长什么样子都不清楚,自然毫无反应。
她还大方地道贺。
苏婉明显怔了一下,旋即微笑说道。
“三年未见,公主变得不似从前了。
“在寺庙中修行,果然能沾染佛性,公主这双眼睛与从前大不相同,如此清澈的眼神,漂亮得像泉水。”
昭华点茶的动作一顿。
果然,最了解你的,恰恰是死对头。
易容可以改变脸部,唯独这眼睛很难做出大改动。
更要命的是,昭华不经意的一个抬眸,正好对上魏玠投来的视线。
他也在看她的眼睛。
男人眼底暗暗的一凛,平日里未曾注意,昌平这眼睛,为何看着如此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