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红酒杯上倒映着南姝影影绰绰的精致面容,红酒和美人,浓妆淡抹总相宜。
这一夜,吃得简单,但相聊甚欢,末了,两人并肩从澜月湖往外走,这样静谧的夜里,远处有大运河上来自大自然的虫鸣蛙声,近处是生态湖微波荡漾的水声,再往近了,是他们并肩而走的脚步声和呼吸声。
月色美好,月亮似跟着他们的脚步而走,谁也没有说话。
走了一会儿,南姝忽而无厘头说道:“你的窗子里看得见月亮吗?”
楚商远的脚步顿下,在月色之下看着她,片刻后开口:“我这边,窗子上面掉下一支藤花,挡住了一半,也许是玫瑰,也许不是。”
南姝看似前言不搭后语的话,楚商远却也瞬间接得住。说完,两人在对视中都忽然笑了起来。
南姝微垂直眸继续往前走。
楚商远:你知道么?你的特长是低头。
南姝:什么?我不懂。
楚商远:有的人善于说话,有的人善于笑,有的人善于管家,你是善于低头的。
南姝:我什么都不会,我是顶无用的人。
楚商远:无用的女人是最最厉害的女人。
莫名其妙的默契,莫名其妙的乐趣,忽然对起台词,你来我往。
“楚先生还没有从戏中出来吗?”南姝戏谑地问。
“戏才刚开始,还未结束不是吗?”楚商远一语双关。
南姝只是笑,不再说话。
澜月湖外,从明不知楚先生和南小姐在聊什么,但是他们的表情都是难得放松而愉悦的。
出了澜月湖,上车之后,两人便又默契地不再说话,安静坐在后座上,但总归是不一样的,心跳在微微地加快着。
楚商远对南姝的了解不算多,除了十年前的初印象之外,更多的则是从他母亲以及那些影视作品中熟知。而对于她在网络上的负面形象,那是一个真真假假的世界,他并未在意过。
他对她虽然有了一些龌龊的念头,也不排斥和她有一份长期稳定的“伴侣”关系,但他同时也希望男女之间的事,是水到渠成的。
他今晚试探过南姝的想法。
当然,南姝每次很聪明地敷衍过去,并不给他正面的回应。
这样一个暧昧的夜晚,什么都没有发生。
送她到达目的地,她在车外,稍稍俯身对车内的他说:“楚先生,再见。”
她的旗袍从来不是守旧的款式,要么露肩,要么露锁骨,今日穿的这件露出双肩,而领口和盘扣的下方,是一个菱形的镂空,原本坐着或站着的时候,镂空底下的只是若 隐若现,而现在,她弯腰俯身和他说话,虽然她用手礼貌地捂着菱形镂空的部分,但正因为用手轻捂着,反而挤压、波动、痕迹明显。
“再见。”楚商远候结再次发紧、滚 动,脑海里只有两个字,狐妖。
南姝目送他的车离开,慢慢收敛了笑意,回到自己的车上,开车回家。
手机里有一条短信,她一直没有回复,只是刚才眉眼的妩媚,身上的风情都荡然无存,只有冷冷的无尽的寒意。
到她所住的别墅区的大门前,忽然一个身影蹿了出来,拦住了她的车,那是一个中年女人,穿着名牌的衣服,拎着名牌的包,烫着波浪卷的头发,从头到脚,都能看出花了钱的痕迹,但是也依然挡不住那一身的土气或者风尘气。
南姝目不斜视,踩着油门快速往那个女人的方向开,像是要从女人的身上碾压过去,而那女人站得笔直,直到要撞上她了,她才惊叫一声往旁边一跑,站到路边,直直看着南姝的车。
南姝的车猛地踩下刹车,停在了她的面前,,缓缓按下车窗,但依然目不斜视看着前方,未曾转头看那个女人一眼。
女人往前,站在她的车窗前:“给你发信息没回,只好来这找你。”
“你最近还好吗?”
“秦季延有没有再打你?”
因为听到秦季延的名字,南姝倏然转头看向女人,眼里的寒意更甚,并且带着燃烧的怒意。
女人似被南姝这样的眼神吓到,声音低了几分:“你别这么看我。”
南姝依然一句话没说,但她的气场,她的眼神,阴沉而绝情,只见她低头从随身包里抽出一张银行卡扔到车窗外:“滚。”
动作麻利而充满嫌弃,如同打发乞丐,而后,脚踩油门缓缓驶入别墅区里面。
她还未到家,但家里此时灯火通明,她深吸了一口气,推门而进,一进门就看到了周生堂和秦季延都在里面坐着。
她的家,他们从来自由出入。
周生堂笑得阴森森的:“大明星,这么晚去哪了呢?”
秦季延的皮肤依然白,但比前些日子要好一些了。
南姝不再像之前那样温柔笑,脸色亦是难看,说道:“碰到那个女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