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西漾一家人和蒋逍也在旁听席上,而离他们不远处,坐着岑宴深许秘书还有寻溟。
法庭肃静,诉讼方有条不紊地提交了刘益犯罪的种种证据,就是铁证如山,他杀了他的前妻。
法庭下面,前妻的家人哭声一片,极其悲惨。在法院强调了数次保持安静之后,才恢复安静。
到了孙律师辩护时,他同样有条不紊提交了种种证据,当然,最关键的证据便是那份监控视频的耳机。
“我查过,在刘益前妻死亡的时间,有一部手机一直和他保持通话,这是当时的通话记录。”
孙律师提交了这份证据。
“还有一份证据是表情鉴定专家出示的,刘益在接电话期间,他的表情空洞,处于无意识的状态。鉴于他有精神疾病史,我方认为他这期间是被操控,无意识的行为。”
孙律师阐述完,底下一片哗然,真能远程操控?
谁有这样的能力?
公诉方对孙律师的证据也提出异议:“农户监控视频画面模糊,刘益当时的表情更不清晰,你们请的专家鉴定可视为无效。关于通话记录,这是刘益用自己的手机给自己打的电话,并不存在第三人。”
双方各执一词,陷入胶着状态。
而法官对面戴着手铐站着的刘益,一直面无表情,十分平静,仿佛这里的一切都与他无关,等着法官审判。
这时徐西漾朝孙律师比了一个手势,孙律师会意,向法官申请道:“我方还有一位证人。”
“请她上来。”
徐西漾便在众人的目光下迈步上前,她穿着平时在诊所才穿的职业装,戴着蓝色绳子的胸牌,高跟鞋发出一阵规律的哒哒声从刘益的旁边经过到孙律师的身边,递给孙律师一个优盘。
孙律师接过优盘走到法官面前,用只有法官以及公诉方能听到的声音说:“这是从刘益的手机里恢复回来的一段录音,也就是刘益当时在接电话时听的声音,我申请现场播放。”
法院允许之后,孙律师当庭播放了那段录音,这是一段没有任何人听过的类似大悲咒的梵音。
徐西漾站在孙律师的旁观,一直看着刘益。
只见,刚才还一脸平静的刘益,随着录音里的声音,他的表情逐渐空洞,渐渐地,手和脚仿佛是被提"线的木"偶,抬起,放下,抬起放下。
整个现场所有人都讶异地看着这一幕,无比安静,只有那个声音充满这个法庭。
刘益听此声非彼声。
这个声音他在家中听过无数次。
声音里,夹着那些刺耳的声音。
这个世界只有妈妈是真心爱你。
她是个坏女人。
她和野男人跑了。
杀了她,她就跑不了。
你还在等什么?
你这个没用的东西。
你是个孬种。
沧桑的声音如同魔咒在他的耳边一遍又一遍。
众人只见他空洞的表情逐渐破裂,变得扭曲狰狞,双眼红的似乎要渗出血,额间的青筋一根一根暴起,如同影视剧里走火入魔的画面。
他戴着镣铐,刚才提"线木"偶一样的手势忽然疯狂砸向他坐着的椅子前面的面板。
这个动作,很有节奏,像是在打人,一下又一下。
全场都凭着呼吸看着这喜剧的一幕,眼前的刘益完全是陷入一种无意识的状态里。
徐西漾双目坚定地看着刘益,一刻也没有移开,她内心其实非常紧张。
这个录音是真实的,是岑宴深找人从刘益已经被销毁的手机数据里恢复的。
她和孙律师没有在第一时间提交这份录音,是担心这份录音现在对刘益起不到任何作用,当不了证据。
所以徐西漾有了这次冒险的尝试,她对刘益有过多次的催眠治疗,这次她特意穿着平时工作时的衣服,胸牌,给刘益创造了一个催眠环境的错觉,她从她的位置走向刘益旁边时,走的每一步发出的声音,和她以前前往催眠室的声音,是一样的,有特殊的节奏,只有刘益能感知。
她在让他的意识放松,失去警惕,如此他才能在听到那份录音出表现出他最真实的状态。
录音接近尾声,刘益脸上狰狞的表情也渐渐恢复成了空洞,手上发狠的动作也渐渐停止。
在录音结束时,他茫然地坐在椅子上,好像被抽空了力气,对刚才发生的一切茫然无知。
孙律师抓准时机问:“你刚才在做什么?”
刘益看了看自己戴着镣铐的双手,手背上刺痛泛着青紫,他不用回答,但他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对自己刚才的行为完全没有印象。
徐西漾提交完证据,返回自己的旁听席。
孙律师转身面对法官:“我方的证据已全部提交完。我的当事人是被人操控之下的完全无意识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