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各个方面,都证明是刘益杀了他前妻。
孙律师如果不是受岑宴深的委托,或者说刘益有精神疾病这一点,他不会接这种案件。到了一定的资历,没人会不珍惜自己的羽毛,尤其是这种关注度高的案子。
徐西漾看出他的疑惑,但她不再继续跟他证明自己的判断,这没意义。
她只说:“张律师这边走访过刘益之前的邻居,实际上,刘益和他前妻的关系一直很不错。但是婆媳关系不好,经常吵架,甚至有一次大打出手,那次刘益忽然精神病发作,为了他母亲,扇了他前妻一巴掌,等清醒后,非常后悔,对他前妻比之前更好,前妻也因此原谅了他,但是婆媳关系从那之后,更加水深火热。”
她说完,张律师接了她的话:“所以我们怀疑,他前妻的死,和他母亲有关。”
孙律师:“警方也怀疑他母亲是合谋,但事实上,至今没有他母亲在场的证据。”
一番讨论下来,刘益的嫌疑最大,想为他洗脱嫌疑的难度太大。张律师最后道:“刘益是否杀人,跟你其实毫无关系。我们只需要证明你没有包庇即可。最多就是专业不够精尖,在帮助警方时,做了错误的判断。往这个方向辩护,是解决问题最好的办法。”
如果之前网上没有发酵这件事,徐西漾和蒋逍的名誉没有受损,安辛云同意这个方案,但现在,如果不证明刘益无罪,不仅是徐西漾的职业生涯毁了,蒋逍的诊所也会大受打击。
所以这次安辛云也很坚持,要孙律师替刘益辩护。
开完会,安辛云去上班,张律师和她一起离开,徐西漾被孙律师留下,“岑总马上到。”
过了一会儿,岑宴深便敲门进来,徐西漾知道他平时有多忙,便说:“有孙律师帮忙就好了,不用耽误你时间。”
“不耽误。”岑宴深轻描淡写回复,然后发给孙律师一个视频文件:“这是从其它渠道拿到的刘益当天的所有监控视频,你再看看,能否找到新的线索。”
“好。”孙律师便把视频投放到前面的大屏幕,是刘益当天,从家里出发,沿路只要能拍到的监控视频,都剪辑到这个文件里,总共大约有3个小时。
徐西漾原以为岑宴深给完视频之后就会离开,却见他比孙律师还认真在看着屏幕上的刘益,一帧一幕都不放过。
徐西漾实在不好意思耽误他的时间,轻咳了一声,他从屏幕里转头看她:“怎么了?”
“这个视频,我和孙律师看就好了,你回去忙吧。”她就是觉得这种事情,真没必要他浪费时间在这看。
他回头继续看屏幕,一边看一边回答:“今天没有其它安排。”
他把最近的很多工作都往后排,专心帮她处理案子的事情,没有比她更重要的事。
想了想,继续开口道:“我会一直陪着你把这个官司打完。”
徐西漾听他这样说,心里多了一份安心,却又生出许多酸涩,她很怕自己再依赖上他,这段时间,她已经在慢慢习惯没有他的日子。
她转移了注意力,一起看监控视频。
岑宴深一投入工作,绝对的认真,大概看了两个多小时候,他忽然道:“暂停。”
孙律师马上按了暂停键,视频显示在刘益最后出现的画面,也就是去往那座旧桥的农家院拍的视频。
初看并无任何异样。
岑宴深放大了截屏上刘益的耳部,上面带着一个无限耳机,“他从家门口出发时,并没有戴耳机。”
“继续放。”他吩咐。
视频显示,两个小时后,刘益再次出现在农家院的监控视频里,这是他的回程,他的耳机还戴着,一直到市区之后,他的耳机在中途才摘了。
孙律师:“所以这期间,也就是他去那座旧桥的期间,有人给他打电话?”
岑宴深:“是的。”
徐西漾有个大胆的猜测:“他有精神疾病,这期间,是有人给他打电话,操控着他的所有行为?”
而这个能操控他的人,最大的可能就是他的母亲。
徐西漾想到这,手背的鸡皮疙瘩起来,如果在那个期间,他是被操控的,无意识的状态下,那就能很好地解释,为什么她在对他催眠时,他最后一次见他前妻是在民政局。
她看向岑宴深,有激动,也有悲怆,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何其可悲?
岑宴深:“我找人查这期间,谁给他打的电话,是否有电话录音。”
终于有一点突破,孙律师激动道:“我会找面部表情鉴定的专家,从他戴上耳机之后,是否是自己的意识,还是被操控的意识。”
此时已经过去好几个小时,到了正午的时间,三人从会议室出来,准备去吃饭。
孙律师毕竟是过来人,找了个借口推脱了,没有跟他们一起去。
岑宴深便和徐西漾两人去附近的餐厅,找了个相对安静的位置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