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被锁死,从其它舱室的赶来的专员们在另一头拦住了阿卡杜拉·阿巴斯的去路,全副武装,枪械上膛。
“我没事,但是阿巴斯……”
已经不用路明非说了,破损的舷窗不断有冷气灌进来,地面上流动的水正在快速结冰。不过上方喷灌的水没有受到影响,跪在水幕当中的阿巴斯就像撑起了一条瀑布。
所有人都看到了水幕中那个坦然的虚影,面对几十位高阶混血种的包围,他如闲庭若步那样伸出手,手上缠着层层叠叠的白色裹尸布,已经触碰到阿卡杜拉·阿巴斯的额头。
“奥丁……”施耐德一惊,没想到在这里遇上这位北欧神话当中的主神。
他当即掏出那把炼金手枪,里面的弹头是贤者之石,必中,是以防万一用来处决雪的。破冰船上还有一颗贤者之石的子弹,但是在精密舱储存,没有像这颗子弹一样随身携带。
枪械上膛,施耐德下意识地想要击毙那个正与阿巴斯融合的幻影。他虽然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第六感告诉他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危险并不逊色龙王的复苏。
可就在扣动扳机的那一瞬间,已经瞄准的施耐德又犹豫了,他想起了陆离的那次手术。
“不要开枪!静观其变!”施耐德在短短的一瞬间作出决定,选择相信那位教授。
同时他也对驻守舱门的专员比了一个手势,是卡塞尔学院的战术用语。执行部的精英立刻心领神会,小跑着离开了岗位。
所有人把枪口收回,目睹那道虚影进入了阿巴斯的体内,如火山喷发的气势从水雾中腾开,难以想象的高温扑面而来。
可是那个上升的势头忽然被止住了,古奥森严的虚影忽然跌跌撞撞地退了出来,与阿巴斯的身体分开,那模样就像被谁踹了一脚。
“陆离!”神愤怒的咆哮响彻夜空,震得人头皮发麻。
施耐德总算松了一口气,在危急的关头他做了一个赌博,选择相信陆离,要不然击毙阿巴斯是最稳妥的方法。可他的赌博成功了,那场手术果然有用,卡塞尔学院不用失去一位优秀的专员。
气氛忽然变得诡异起来,yamal号的双方都没有大打出手,奥丁的虚影似乎没有实体,也不具备攻击能力。而施耐德也不愿意浪费那颗必中的子弹,而是选择等待另一颗贤者之石从机密舱运来。
在这样的僵持中,路明非忽然听到了“哇——哇——”的粗劣嘶哑声。
“见鬼……哪来的乌鸦?”
在他的老家这种叫声很常见,是通体漆黑的乌鸦,代表着霉运,与喜鹊恰好相反,见到的人都选择绕路走。
可北冰洋哪里来的乌鸦?这种鸟类能适应这里的极端天气吗?
“不对,是福金和雾尼!”路明非忽然意识到这是传说中停在奥丁肩头的两只渡鸦,它们看遍世间万物,听闻天下诸事,与生灵和死物共语。
“福金和雾尼……”施耐德也终于听到了乌鸦的叫声,想法也路明非不谋而合,“全体戒备!诺玛开启自动拦截!”
幸好船上只是没有信号并且通讯系统受损,武器系统还在正常运作,否则完全就要任人宰割了。
不过可惜终究是晚了一点,传说中的两只渡鸦已经从破损的舷窗飞入,它们悬停在奥丁虚影的肩头,仿佛那里拥有实物。聒噪的声音刺耳,两人心烦意乱。
这两只渡鸦也拥有龙类血统,赤红色的双瞳,红中带金。
“神的选民啊,为什么要放弃这种力量?”位于左肩的乌鸦是圣灵福金,它竟然能口吐人言。
施耐德当即下令开火,可透明的壁障随着奥丁虚影的挥手而凭空生成。那些红色的弹头在气域上旋转,最终耗尽了所有的动能,在地面上汽化。
红色的血雾与水流混在一起,阿巴斯就跪在这种血色洪流中,仿佛是从他身上流出来的血液一样。
他木讷地抬起头,喃喃自语:“我为什么要抗拒这种力量?”
路明非听着就不对味,他能看出阿巴斯的精神状态不正常。大致猜到了奥丁为什么无法与他融为一体,但这个桎梏并不是无法被打破的。
“因为你是阿卡杜拉·阿巴斯!”他放声大喊。
阿卡杜拉·阿巴斯听到这句振聋发聩的言论后,被蒙上一层雾气的绿眸微微颤动,一语惊醒梦中人,声音坚定:
“因为我是阿卡杜拉·阿巴斯!”
“你的名字和神的选民不冲突。”另一只渡鸦雾尼说,它虽然是鸟类的模样,可声音比魔鬼还要蛊惑,“抬头看看你面前的这些人吧,你们并不是同路人。他们都是凡人,而你是选民,是圣灵的化身。”
阿卡杜拉·阿巴斯抬起头,他目光所及之处全部都是手持武器的昔日同伴,只是眼中再也没有温情,而是警惕与冰冷。
“我们有终极的宏愿,需要你的力量来对抗诸神黄昏。神降临在你的身上,是为了拯救你,享受天国的荣光吧!”
渡鸦福金张开了双翼,它在透明的气界中盘旋,围绕着阿巴斯的上空循环往复,眼瞳中金色的曼陀罗花缓缓绽放。而跪在红色水流当中的阿巴斯眼底,同样是金色的曼陀罗花纹正在疯一样的生长。
“接纳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