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他的阿姜,他一手照料养育的妹子,是如此的聪颖、稳重,绝不会像她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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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这便是答案吗?
其实就连谢璋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一碰上姜姜,他就好像变了个人。
她好像总有无数种方式牵动他的心绪。
他说过,他不是什么善心人,喜欢他,追求他,甚至为他挡刀都是她自己一厢情愿,又与他何干。
所以他何必动怒,又何必在这几天,没来由地,对她说些似是而非的话。
谢璋破天荒地地反手将碗里未尽的药汁倒掉,看着碗壁上的褐色药渍。
难怪她当初对他的恋慕之情来得没来由又迅疾,原来不过只是移情。
难怪她明明会过去扶他,却又能走得毫不回头。
难怪她明知他在谢府,却又同意梁家饭馆的邀请,
原来她只是下意识地想要在每个人面前做到最好,他不过是其中之一。
所以,这又与他何干??
他目下最要紧做的不过是,别让她这个变数影响到他的全局。
淡褐色的药汁如蛇般在碗壁上缓缓爬行。
卫姜轻声问:“九哥哥,你是因为害怕吧?”
室内突然阗寂无声,一瞬的沉默之后。
谢璋冷声:“我怕什么?”
“那你为什么要找姜姜那么久呢?”
谢璋:“因为有愧。”
卫姜不解:“那哥你为什么不和姜姜说清楚自己的愧恨呢?”
谢璋的表情仿佛觉得这是个不值一提,也不值得他回答的话题。
“哥,你怕姜姜。”卫姜断定,“越怕才越不敢接近。”
“你和我说过,只有越虚弱的人,才会越张牙舞爪,装腔作势,故作淡泊。”
“你怕什么呢?”卫姜轻轻问。
“你怕她……和陆长策在一起对吗?怕她记恨你对吗?”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难道真是这个理不成?卫姜费解。否则,她都看清了,九哥哥他怎么就看不清呢?
他既能看清当朝这些人的心思,怎么连自己的心思都看不清?
谢璋冷冷问:“他有什么可值得我在意的。”
果然。
卫姜心中微动,他还是反问了陆长策。
照谢璋的性格,倘若他一开始便觉得不值一提,也不值得他回答,那他便会掐断这个话题,再不会多说一句。
“一个男人,因为另一个男人生气。”卫姜深吸一口气,缓缓组织着措辞,“要么是因为事业,要么是因为……”
“认定的女人。”
小蛇仿佛停止了游动,屋里冷寂无声。
谢璋猛地抬起头,唇线紧抿,嗓音冷淡得像是能拧出冰渣子来,寒眸如鬼火跳动。
“你话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