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对,复安想起来了,复安说过要叫你姐姐,那以后复安就以姐姐相称了。嘿嘿,姐姐,十年不见,你额前怎么开始有丝丝白发了?”复安笑着问道。“十年过去,姐姐如今三十四岁了。府里的人都说姐姐这个年纪还不出府嫁人,是想当一辈子老嚒嚒吗?他们虽表面不说,暗地里早已开始笑话姐姐了。复安,姐姐等你十年,你可知这其中酸楚?”银杏说着鼻子一酸,声音哽咽,泪水不受控制地顺着脸颊滑落。“啊,姐姐,复安年少无知,狂妄之言竟误了姐姐十年,姐姐,若你愿意,复安这就秉明父亲许你出府,复安定为姐姐寻一处好人家,以亲姐之礼出嫁,定不让姐姐受半分委屈!”复安一脸诚恳。“呜……”银杏突然放声痛哭,泪水像决堤的洪水般涌出,声音哽咽着说道:“难道你忘记了曾经对我许下的承诺吗?你说过要娶我进门,与我共度余生。可现在却说出这样的话来,莫非是想让姐姐难堪到无地自容吗?”
复安闻言大惊,往昔点滴如潮水般涌上心头。他恍然大悟,原来自己真的把那个誓言给淡忘了。此刻的他感到十分慌乱,面对眼前哭泣不止的银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应对。
回想当年,年少无知的他并不懂得什么是爱,轻易地就说出了婚嫁之事。然而时过境迁,再次重逢时,心中仅存的只是那份亲切而已,当初的那份心动早已荡然无存。他开始明白,男女之爱并非如此,然而眼前之人,却是对他有着大恩之人,且已为他荒废十年,十年青春,一个女子能有多少青春年华呢?事已至此,若她愿意,娶她又有何妨。“姐姐,复安愿意娶你,只是,你对我,当真是男女之情吗?还是只是因为当年的那句戏言?若日后,你我都发现彼此并非男女之爱,又当如何?”
“起初,姐姐的确没有此意,可自从十年前你离去前日所言之后,姐姐的心意便开始有了改变,十年来,每当日子难过,心思烦乱的时候,姐姐就会想起那日情景,它像一束亮光照着姐姐黯淡无光的日子。复安,我不知你的心意,可姐姐,是真的心里有你啊!”
“好,那复安这就去秉明父亲,迎娶姐姐过门。以后,姐姐就是堂堂正正的吴府主子,再也没有人敢议论姐姐了。”复安恳切道。“复安,姐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银杏说罢扑进复安怀里小声抽泣。复安不知所措,却也不好推开,只得任由银杏伏在肩头。片刻,复安轻声道,“姐姐可好些了?姐姐且先休息,复安去向父亲说明。”
银杏轻轻点头,一双泪眼望着复安,盈盈说道:“我在这里等你回来。你快去吧!”
复安心情忐忑地走向父亲的书房,他的步伐坚定却又略显沉重。对银杏,他更多的是愧疚,然而事已至此,他对银杏到底是何感情已经不重要了,他要给这十年的等待一个交待。终于,他站在了书房门前,深吸一口气,抬手轻轻敲了敲门。
门缓缓打开,父亲的身影出现在眼前。复安直视着父亲的眼睛,用沉稳的声音说道:“父亲,我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想和您商量。我希望能娶银杏为妻。”他的话语简单明了,却饱含着坚定与不容置疑。
父亲的表情起初是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默默地看着复安,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过了一会儿,父亲微微点头,语气严肃地说:“复安,你的选择我会尊重。但娶妻并非儿戏,你要想清楚自己的决定。”
“我想清楚了,银杏等我十年,一个女人一生能有多少个十年,我不能再辜负她了。”复安说道。吴远山久久望着复安,若有所思道:“你去将银杏叫来,为父有话要问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