荀贞料的一点不错,这主座之人正是袁绍。
袁隗乃是堂堂太傅,又岂是荀贞鲍信随便就能见的而且当此之际,作为太傅录尚书事的朝中重臣,袁隗有大把的事情要忙,有大群的朋党要见,实也是没空来见荀贞鲍信的。
因而,在知道了荀贞鲍信求见之后,袁隗即命将此事转给袁绍,由袁绍接见。
天子回宫时,袁隗袁绍袁术也在接驾之列,不过在天子回到宫城宫门守卫被董卓夺去后,袁隗袁绍袁术几人便相继离开宫省,回到了太傅府中。
回到府中的当时,袁隗袁绍袁术即分别使人去城中各处召各自的朋党来见。
现在这会儿,袁隗在后宅正堂里正与他的朋党们议事,袁术也在别的屋中与他的朋党们议事,而袁绍则便在此屋中与他这一党议事,荀贞鲍信来前,他们正说到要紧之处。
见礼罢了,袁绍起身相迎,笑道:贞之贞之,可算把你盼来,可算见到你的真容了
他下到堂上,亲命人搬来坐席,吩咐放到挨着主座的地方,请荀贞入座,又命人奉上热汤。
待荀贞坐定,他回到主座坐下,又亲热地问荀贞:君想必是刚到洛阳吧想来应尚未饭,不知君口味如何我这就命厨下为君备饭菜。又笑对鲍信说道,允诚,你也是刚到吧你的口味我却知道,不用你再说了。
鲍信的席位在诸人之末,听了袁绍此话,他刚刚坐下,便又立起身来,大步行到屋中,又向袁绍行了一礼,旁顾两边在座诸人,然后把目光复落到袁绍身上,说道:我现在哪里还有心思吃饭敢问袁君,而今京都局势如何
荀贞趁鲍信问话之际,不动声色地扫了一遍屋中诸人,在其中见到了两个熟人。
一个曹操,一个何顒。
何顒位在曹操之上,正坐在他的对面,曹操紧挨着何顒而坐。
见荀贞注目过来,何顒曹操俱对他一笑。
两人的笑容不同,何顒的笑中带着忧色,显是在为朝局担忧,而曹操的笑中虽也有忧色,更多的却是自然流露而出的与挚友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
主座上袁绍闻得鲍信之问,慢慢收起了笑容,答道:天子已於今午还宫,大赦天下,改元昭宁。
袁君,我适经南宫,见南宫宫门卫士似换上了董卓的部曲,此事可确
袁绍慢慢点头,答道:不错。
唉,袁君,却怎么就让董卓夺走了宫城护卫
坐在荀贞对面的何顒代为答道:当时我也在宫中,董卓入京时,左右随行的甲士骑士众盛,又有其弟奉车都尉董旻所带之部曲为助声势,远比我等随行所带的兵士为多,为其势所压,他又拿出宫门司马多是中官一党为借口,是故我等无可奈何,只得由之。
城中不是有北军西园城门虎贲诸军数何止万众,却怎么反被董卓所压
诸军人数虽众,然於当夜攻北宫时,已伤亡不少,后又散去了一些,又迎驾天子之事发生得非常仓急,所以,在迎到天子时,我等左右的兵马并不多。
南北宫各有宫门卫士,宫内又有数千宦官,其中不凡青壮有勇力的,大前夜袁绍袁术董旻王匡张璋等合兵攻南北宫时,其所带领召来的兵士已经伤亡了很多,加上王匡张璋又和何苗火并了一场,伤亡者更众,攻入北宫后,宫城大乱,无人管制,宫中的财货珍玩被兵士们抢了很多,西园等军的兵卒本就不能与百战老卒相比,军纪不强,抢了这么多的财物,难免会有兵卒开小差,因此又散走了很多,在得知天子陈留王被张让段珪等劫持出城后,事出仓急,也没有给袁绍等人留出太多召拢兵卒的时间,因是之故,各方面的原因加在一起,袁绍等出城时,带的兵马确实不多,兵马少,又不如董卓的虎狼之士剽悍敢战,那么在当董卓说话时,他们就算心怀愤怒不甘,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忍住气,暂且听从。
说到这里,坐在荀贞这边的一人愤然骂道:董卓老革,自恃兵强,实跋扈骄横他对鲍信说道,允诚,你可知道,在北邙阪下,我等与董卓迎住天子时,董卓说了句什么
鲍信转对这人,问道:说了什么
天子见董卓将大兵突至,恐怖涕泣,太傅与诸公对董卓说:有诏退兵,董卓非但不奉诏,反而颐指气使,睥睨群公,詈骂答道:公诸人为国大臣,不能匡正王室,致使国家动荡,何退兵之有允诚,你听这老革之言,实是目无尊上,恃兵自雄
说来今天子也是可怜,今年才十三四岁,虽贵为天子,却还是个少年,一直养在深宫,未曾经历风雨,却方登基即位,就碰上了袁绍血洗宫城,历经了一场从没见过的血腥厮杀,旋又被张让段珪等挟持出宫,颠簸奔逃了大半个晚上,总算被卢植闵贡救回,却还未来得及喘口气,迎面继而又气势汹汹地来了一个统带雄兵精骑的董卓,也难怪他会恐怖涕泣了。
鲍信闻之,切齿愤怒,恨声说道:子远,恨我不在当场,我如在当场,必与此贼血溅五步
荀贞心道:子远转头又看向适才愤然说话之人,想道,闻袁绍有五个奔走之友,许攸是其一,这人莫非便是许攸
许攸的名字,荀贞前世时不陌生,这一世也不陌生。别的不说,只说他在魏郡太守任上时,时为冀州刺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