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痛如浪潮,晕眩如旋风,随着呕吐,我感觉肠子和胃就像麻花一样拧在了一起,这么多天以来,我第一次感到了强烈的虚弱,力量和注意力正在如同手中捧着的细沙一般流逝。
良久,我摆脱了针刺般的呕吐感,视线恢复正常后才发现自己居然吐血了。
“如果要把蠕虫扔到司辰头上,那么至少得满足两点。首先,我得想办法打开箱子;其次,我得需要足够的武力走过去…我需要更多的召唤物。”我拉上面罩,靠在墙边恢复体力,同时开始用满地的尸体和鲜血作为材料召唤破碎行尸。
破碎行尸,多多益善。
召唤约莫二十只,我命令其中一只教徒转换的搀扶我,其余的则跟随。
瓢泼般的血雨在若隐若现的灯光下投射出一片又一片绯红的微光。微光之下,肢体破碎,行动僵硬,却不缓慢的行尸们快速在废墟中移动着,我不禁想到了生化危机
随着移动,我拉起来的尸体越来越多,当我走到缺口处时,我已经掌控了将近五十只能动的尸体。它们大多奇形怪状,有的没有下半身只能爬,有的只有左边一半,有的只有右边一半,有的没有了脑袋,活脱脱一副百鬼夜行的恐怖画面…但总归,我掌握了很大一批力量。
“还不够,我还要更多…”随着仪式,我的召唤愈发炉火纯青,甚至由于控制了过多召唤物导致的头疼都消失了,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支配多少破碎行尸。
我被人工制造的“尸潮”簇拥着,步入了血雨之中。一名幸存的教徒本来想要拦住我询问,但看到这阵仗,直接吓得躲回了倒塌的柱子下。
太阳早已消失,外面一片黑暗。滑腻潮湿如触手般的血色雨水拍打在防护服和地面上,浓郁而古怪的气味并没有被狂暴如巨锤的风吹散,反而随着狂风愈发弥漫浓郁。地面上时不时就能看到死去的,将死的人——问题是我现在究竟身处何处?
“得找个地图。”我一边复活尸体,一边思考,于是下令让一只镜中少女去寻找。
血色的狂风呼啸着,沉默的死者们在黑暗中行进。虽然我是始作俑者,但待在这么多活死人之间,我也略微有些不安,死者不会言语,我只能听到凌乱而沉重的脚步。我并没有感觉到安全,反而觉得有些压抑。
“还需要点照明。”我自言自语,尝试缓解压力。于是分出几只行尸去找照明物。但很可惜,所有的手电都被核弹爆炸带来的电磁冲击波摧毁了,而火焰根本无法在诡异的血雨中存在,现在天地间唯一的照明手段就是闪电。还好狂风暴雨中,从不缺少电闪雷鸣。一道又一道银蛇划过天幕…
突然,镜中少女带着地图回来了。我借着电光略微扫了一眼,发现自己竟然来到了距离自己家里几十公里之外的北部城郊,而核弹爆炸的方位在更北边。
我回忆着直视核弹爆炸时光束的大小,开始大概测算爆点的方位,那里是…美术馆?
“罗哲,你要去哪?”突然我身侧传来了催命般的质问。声音在雨水中显得有些缥缈,但这声音却依旧吓了我一大跳,好像有人用大锤使劲砸了我心底的钢琴一般。
片刻后,我才反应过来不是行尸忽然会说话了,而是冬之长生者追过来了!核弹都炸不死这玩意吗?简直是阴魂不散!
我压抑住惊慌,保持沉默,躲在这么多尸体里,它不一定知道我在哪。
但下一刻,高阶刃密传所带来的预感之中,我就看到了假缇娜从身后拍我肩膀的画面。
“为什么不说话?你要是再不回答我就攻击了!”我略微错步,躲过了预感中的肩拍。
“我自有安排,你若是愿意相信我…”我哄骗着对方,同时悄悄命令镜女包围对方,并下达了进攻的命令。
“你是假的。”片刻后,长生者肯定地说道,但就在此刻,镜女们也发起了进攻!
然而——五只镜女中居然只有被我强行控制的两只真正攻击了,其他的都在徘徊?大意了!我居然忘记了假缇娜作为冬之长生者大概率根本不会被镜女攻击的可能性!
还好被我强行控制的两只发起了进攻,我连忙躲到群尸之中,勒令它们进攻。
但这千钧一发之际,闪电居然正好处于间歇期——黑暗之中,我没法锁定目标,我只能命令破碎行尸们大概向着一个方向拥挤,同时钻走。
然而,我刚矮身穿过一只行尸的腋下,我身后不远就传来了刀刃切割血肉的声音——对方几乎没被两只镜女的攻击阻挡,甚至马上就要追来了!我连忙命令左侧的行尸向左移动过另一具尸体制造假象,自己则小心翼翼地向右潜行。
但是身后如跗骨之蛆般的切割血肉声并没有被吸引走,“别跑了!我看得到你!该死的骗子!”
说不定是巧合,它可能在诱导我犯错。
我故技重施,但这次对方依旧跟对了方向——甩不掉了,我意识到,拖不到下次闪电到来它就会追上来。
“自欺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