牢中,华源昭眼睁睁的看着狱卒骂骂咧咧地将尸体拖走,无力感涌上心头。
当初她在手术室里给老师打下手,第一次看着病人因抢救无效死亡时,便如今日这般无能为力。
后来她将自己埋在实验室里、手术室中学习钻研,经她手救活的人越来越多,这种无能为力感也逐渐消散。
直到今日看见袁淳风死在自己面前。
“这到底是个怎样荒唐的时代啊……”
华源昭痛苦的闭目,袁淳风临死前的眼神和话语几乎印在了她的脑子里,挥之而不散。
翌日,坤宁宫中。
十二时辰已过,躺在床上的皇后却无半分要醒来的迹象,只是呼吸较昨日更加平稳了些而已。
室中气压极低,侍奉的宫人连呼吸都小心翼翼地,唯恐惊扰了诊脉的太医。
太医额上见汗,哆嗦着跪倒在地,未言先叩首。
皇上不耐烦地问:“皇后到底如何了!为什么还没醒!”
“皇上恕罪!臣不知啊!”太医
哆嗦着请罪,低着头不敢看皇上的脸色。
“废物!”皇上震怒,气的差点砸了手中的茶盏。
“连缘由都看不出来,朕要你们何用!”皇上怒斥,难道这么多人,还不及一个小姑娘吗!
本就瑟瑟发抖的太医将头埋得更低,急声辩解:“禀皇上,娘娘气机衰弱,阴寒内盛,真阳衰微而——”
“到底要如何治!”皇上怒声打断他的话。
太医欲哭无泪,依照脉象看,皇后此时应该苏醒才对啊!
再这么耗下去,寒邪直中三阴,必会伤身啊!若依他之见,还是请昨日施针的华大小姐来看一看才对!
可明眼人都明白,华大小姐昨日当众指证十四王爷,便是狠狠地得罪了十四王爷!
哪怕是为了安抚王爷,皇上也不会站在华源昭这边。
果真,皇上冷声道:“十二时辰到,皇后未醒,华家长女欺君罔上,损害皇后凤体,当诛!”
消息传到丞相府时,华源姗不安地喃喃:“怎
么是明日午时才斩首?”
海棠看了看天色,无可奈何地说:“小姐,眼下已经过了午时……”
她话说一半,觑见华源姗面露不悦之色,忙改口说:“皇上亲自下旨,她这次定是插翅难逃,小姐放心。”
华源姗不虞的皱眉,谁知道那熏香能让皇后睡多久,若是皇后醒了,她们岂不是白费力了?
“怕只怕,夜长梦多……”华源姗喃喃,不觉起身朝外走。
这华源昭一日不死她便一日不能安心!她必须要亲眼看见她死在牢中才放心!
另一边,牢中。
听到狱卒报信后的华源昭惊愕地长大了嘴巴,脑中只有一个想法。
——这怎么可能呢?
“针法应当无错啊……难道是后续调理没有跟上。可是有那么多太医在……”华源昭难以置信的呢喃。
狱卒同情地看了她一眼,只当她是受不了打击发了疯。
堂堂丞相家的小姐,变成了如今这模样,也算是可怜。
……
华源姗来时
就见华源昭正抱着膝盖靠坐在一旁,眼神呆滞宛若痴颠。
她得意地笑了,看来赢家还是她,也只能是她!
“长姐……”华源姗轻笑着开了口,示意狱卒打开牢房。
华源昭有气无力地抬头,连个正眼都懒得给她。
“你又来干什么?”
“自然是来送长姐一程。”华源姗轻轻的笑着,故作惋惜得说:“听说长姐明日午时就要被处死了,妹妹心中悲痛……”
“我若是你呀,就一头撞死在这牢中得了,好歹还能留个全尸,也免得丞相府跟着丢人。”华源姗轻描淡写地说。
华源昭猛然抬头,憎恶地看着这个头戴幂篱的女人。
她委实想不明白,原身到底做了什么,竟叫华源姗恨她至此!
华源昭心里堵着口气,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猛然扑上去将华源姗掀翻在地。
她骑坐在华源姗腰上,论起拳头就照着华源姗的脸揍去。
“要我死是么!好啊!你来陪我!”
沙包大的拳
头砸在脸上,打得华源姗惊声尖叫,只狼狈地想要躲开,可又被华源昭压得喘不过气来。
反正横竖都是一死,华源昭已是破罐子破摔,拳头上凸起的指节径直朝着华源姗的太阳穴上招呼。
——弄死也算是一带一,不亏!
就当这拳即将落在之际,一脚忽然踹来,直中华源昭胸口。
华源昭被那强劲的力道踹飞出去,身子撞到墙壁,滑落下来,她只觉胸口一阵闷痛,便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忍着剧痛抬眼,她看清了来人,原来是她那便宜未婚夫!
真是可笑,她的未婚夫,倒是真心心念念自己的小姨子!
赶来的顾长肃匆匆上前,将狼狈不堪的华源姗扶起。
“你这毒妇!到底要将她害到什么地步才甘心!”顾长肃搂着受伤的华源姗,对着华源昭怒目而视。
华源昭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痛的出了满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