仵作刷的变了脸色,他惊悚地看着华源昭,嘴角微微抽搐,头上冷汗直流。
他自然知晓验尸有时候需要开膛破肚,可人死为大入土为安,这么折腾尸体不是不敬鬼神么!
再说了,死者晦气,这么明显的致命伤在这摆着,有什么好多碰多看的?
若非不得已,就连他也不愿解剖尸体,可没想到一个十几岁的小姑娘竟然敢主动提出来!
“解剖?你害了她今生还不够,还要害她来生身体残缺吗!”华源姗呜咽着怒吼。
“孽女!你还要胡闹到什么程度!”华丞相被气的眼前阵阵发黑,人死后尸身不全,投胎时
同样会受限,他怎么养出条这么狠毒的蛇来!
况且,韩云兰在安国日身死,他本就不好与韩家交代,这孽女竟然还要解剖尸首!
顾长肃则是讶异地扫了华源昭一眼,他倒也知道仵作验尸有时需要解剖尸体。
可突然提出来要解剖,莫不是这肥猪看出什么来了?
思及此,顾长肃看向仵作:“把工具给她。”
原本还在小声呜咽的华源姗哭声骤停,她偷眼看向顾长肃,心中暗暗打鼓。
——三殿下怎么会突然帮她?
该不会是那肥猪趁她不注意,又去勾引三殿下了吧?这样想着,华源姗看向华源昭的眼睛里
,便又多了一股嫉恨。
她也不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哪里能配得上三殿下!
华源昭从仵作手上接过工具箱,粗略看过,伸手取了解剖刀出来。
这刀为生铁打制,入手发沉,也不知是不是久未使用的缘故,刀刃处发钝,切在皮肉上阻滞感极重。
稍稍活动了下手腕适应刀子的重量,华源昭轻车熟路的剖开皮肉,尚未完全的凝结的污血伴着暗红色的血块缓缓流出。
旁边的华源姗忍不住干呕出声,华丞相白着脸移开视线,胃里犹如翻江倒海。
顺着方才所寻位置切下,华源昭拿镊子捏出根银针来,将针放在
旁边的托盘里,又举起血淋淋的心脏示意众人看过来。
“致命伤在这里,这根银针贯穿了心脏,这才导致韩云兰死亡。”华源昭长舒了口气,指给众人看:“从这里和这里能看见对称伤口。”
“结合针的位置来看,针应当是从正面刺入,贯穿心脏后留于体内。”华源昭解释,却看见众人满脸菜色,似乎没有要看的意思。
失落的放下心脏,华源昭兴致缺缺,干巴巴地说:“若我推断不错,刀伤应当是为了掩盖胸前针的伤口所为。”
众人心绪复杂,一来是觉着不可思议,没想到这个看起来蠢笨如猪的姑娘
当真能查到这一步。
二来么,血腥味飘散,实在是恶心!
顾长肃看着华源昭,眼中讶异一闪而过,心中暗暗感叹。
不愧是当初名满京城的第一才女,就算变成这幅模样,亦不减聪慧!
一直悄悄留意他表情的华源姗心中惊惶,唯恐顾长肃又爱上华源昭,她忍着恶心飞速地看了眼托盘里的银针,紧捏着帕子开口。
“这不就是大夫常用的银针吗!”华源姗喝道:“你说自己会医术,谁知道这银针是不是你刺入表妹身体里的!”
“若不然,就连仵作都发现不了的银针怎会正好让你发现?”华源姗笃定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