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堂风吹过,华源昭狠狠地打了个喷嚏,昨日事若走马灯掠过,她犹觉着不真实。
“小姐,咱们可怎么办啊!”茯苓眼眶通红,眼泪巴巴往下落。
华源昭眸色沉沉,没有作声。
昨日韩云兰才与她闹了矛盾,今日出事,华源姗定然要将此罪名扣到她的头上的,这时慌乱没有半分用处,只能去探探情况。
徐徐吐出一口浊气,华源昭抬头看向这个小哭包。
“别哭,你先说尸体在哪发现的?现在在哪?”华源昭问。
“好像在半山腰,听小沙弥说大理寺已经受理此案,尸体还放在原处未动。”茯苓犹豫着开口,声音里还带着哭腔。
她飞速瞄了华源昭一眼,咬牙说:“小姐,您还是快跑吧!奴婢为您挡着!”
“跑什么?”华源昭哭笑不得地看她,却发觉嘈杂的脚步声愈发响亮,半敞开的门被一脚踹开,破旧的门板四裂。
男人傲气的声音随之响起:“跑?华大小姐是要畏罪潜逃不成?”
七八名士兵涌入房中,凶神恶煞地堵在门口,为首之人更是满目邪气,目光直勾勾地落在华源昭身上。
“你们欺人太甚!这里可是我家小姐闺房!”
茯苓气得浑身发抖,张开双臂挡在了华源昭身前。
她家小姐尚未更衣洗漱,怎么能让一群男人看了去!这事儿若是传出去,要她家小姐如何自处?
瞧着丫鬟护主的这一幕,宋左轻蔑地笑了,他的目光越过茯苓落在华源昭满身肥肉上,嫌弃地说:“闺房?我看是猪圈吧?”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肥猪,还当自己是什么千金小姐呢?
宋左一摆手,对着手下吆喝:“将这杀人犯拿下!”
杀人犯?华源昭倏而起身,看着逼近的士兵冷喝:“事情尚未明晰,你凭什么说我是杀人犯!”
“华大小姐负隅顽抗,是要逼我等动强么!”宋左头也不抬地说,一头猪而已,他多看一眼都觉着恶心!
眼看着士兵逼近,华源昭不退反进,举步挡在茯苓身前。
“动强?我是丞相府的嫡长女,谁敢碰我!”华源昭气势逼人。
旁边的茯苓急忙补充:“我家小姐可是钦定的三皇子妃!”
“王妃?”宋左撇嘴欲讥讽,整个京城谁不知道三皇子有多想摆脱这门婚事?
“解除婚约的圣旨一日未下,我便一日是三皇子的未婚妻!”华源昭慢条斯理地说,冷厉的目光扫
过蠢蠢欲动的兵士,朱唇张阖间声音清冷。
“冒犯我,便是冒犯皇家威严!动我?尔等有几个脑袋!”华源昭矜冷地质问,果真震慑住了那些兵士。
宋左见状怒极反笑,他扫了眼不敢上前的士兵,气的大声强调:“捉你问话可是三皇子殿下的意思!”
“那又如何?”华源昭嗤笑:“难道你是三皇子?”
这句话一出,周围的兵士赶忙埋下头不敢再看。
三皇子命他们捉人不假,可没说他们能看未来的三皇子妃只穿中衣的样子!这要是追究下来……
看见自己带来的人这幅胆小如鼠的模样,宋左气不打一处来,他连道了三声好,忽而大步上前抬手便欲捉人。
旁人怕这华大小姐,他可不怕!
眼看着那人的手即将落在自己肩头,华源昭骤然抬手,宋左只觉手上一麻身上突然失了力气。
趁机攥住宋左的手腕,华源昭手上用了几分巧劲,轻巧地卸了宋左的手臂关节。
杀猪般的嚎叫声凄厉的响起,华源昭猛然松手,抬脚将人踹倒在地摔了个四仰八叉。
“抓人就抓人,咸猪手可要不得!”华源昭悄悄收起金针,垂手冷嘲。
“带着你们的头
儿出去等着!本小姐要更衣!”
变故不过在电光石火间,一众兵士傻了眼,忙扶着哀嚎的宋左出门。
华源昭换好衣裳出去后,瞥了眼被士兵拦着的宋左,嘴角笑容轻蔑。
“带路吧?”
宋左一条胳膊还低垂着,他咬紧了后槽牙,几乎从牙缝里挤出了个好字。
朝露未褪,华源昭行在山间竟觉衣衫单薄,行到地方遥遥地便听见叫魂似得哭声响亮。
天色仍未大亮,但华丞相和三皇子顾长肃一个不少,华源姗亦跪伏在地哭的可怜。
见到华源昭来,她的哭声立时提高了八度,只是眼泪一直未落。
“长姐好狠的心肠!表妹虽与长姐有嫌隙在身,但那也不过是表妹少不更事才惹了长姐不快!”
“表妹心地良善,从未对长姐生过恶意!长姐为何非要这般残忍地杀害她!”华源姗以帕掩面,哭嚎着指责。
“华源昭,你若还有点良心,便以命相抵,便算是全了自己最后的名声吧。”华丞相沉声说,不忍多看她。
兼任大理石少卿的三皇子顾长肃闻言看来,眼底满是厌恶。
这女人难缠就算了,怎还如此恶毒!连毁人清白害人性命的事儿都做得出
来,还有什么是她不敢做的?
“既然如此,本王只当是给丞相府留下脸面。”顾长肃淡漠地说:“真凶自裁,本王便封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