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源昭忙伸手欲拦,让徐婉清对自己行礼固然可行,但今日毕竟是后者大喜的日子,何必让她多受这份委屈?
华丞相皱眉抓住了徐婉清的手腕,拦下她行礼的动作。
“你是长辈,哪有给小辈行礼的道理?”华丞相黑着脸瞪向华源昭,怎么看怎么觉着她不顺眼。
华源昭忙应声,从袖中抽出华老夫人昨日给她的荷包打开。
“这对镯子,本是祖母在母亲与父亲新婚时所赐的传家宝。”华源昭睁着眼说瞎话,双手捧着镯子交到华老夫人手中。
“家母弥留之际命我好生收藏,我一直贴身收着。”
华源昭说:“徐小姐有心,可否对镯子行礼?权当是替了我母亲牌位?”
镯子被华老夫人捧着,徐婉清就算是对着镯子行礼,也是华老夫人在背后受着。
以华老夫人的身份,这礼受的理所应当,也不会叫徐婉清觉着难堪。
而华源昭又说了这镯子是华老夫人赐下的新婚礼,就代表着华老夫人认了原身母亲这个儿媳妇。
华老夫人不满地看了华源昭一眼,但好歹是自家儿子大喜的日子,她忍了忍骂人的心思,没开口拆台。
徐婉清在心中道了
声谢,立时弯身对着华老夫人行礼。
华源昭站在华老夫人身侧,看着她在礼成后被送走,心中唏嘘不已。
十八新娘八十郎,老猪专拱好白菜。
这场婚宴办的中规中矩且冷清,才入了夜宴席基本上就散了。
华源昭回了临渊苑的时候,还有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徐小姐那么好的人,怎么就嫁给老爷了呢?” 茯苓哀怨地叹息。
华源昭深有同感地点头,随口道:“各有各的难处吧,日后她要是有为难的地方,咱们能帮就帮一把。”
这些日子在三皇子府,出入倒是方便不少,她趁着机会找人将医馆整理的差不多了。
华源昭梳洗后坐在桌边,提笔默着药方。
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她定然无法每日在医馆坐诊,倒不如将这医馆开成前世药房的样子。
一方面按照常见症状,大量准备些便宜的成药,再请个不高不低的大夫坐堂拿药。
就当是做慈善,不枉她重活这一场。
另一方面,则由她接诊,不过诊金还定在十两银子,算是主要进账。
待等到医馆开出来,若是她有时间,便去义诊,若是没有也不会耽误事儿。
她写得专注,
耳边却忽而冒出窸窸窣窣的响声。
华源昭头也不抬地说:“我这有老鼠药,可要给你来两剂?”
老鼠本尊咬着牙,捏着嗓子问:“呀~这是哪儿来的小娘子,生的一副貌美皮囊,又生了一副狠毒心肠?”
华源昭捏着笔杆子的手指发紧,拳头硬了。
不等她发难,容岫便举着不知道从哪里拽下的栀子花来献宝。
“诺。”
他半靠在华源昭桌旁,举着花在她眼前晃。
华源昭满脸嫌弃:“给我花作甚?”
别说,这栀子花还挺香的。
“你说的,女子不开心的时候,看见一些美好的东西就会变得开心。”微顿,他道:“比如花。”
“我才不会说这么油的话。”华源昭撇嘴,脑中却有画面一闪而过。
好像也是这种万籁俱静的夜晚,原身摘了一大捧妍丽的野花,头也不抬地对着身边人说:“女孩子嘛,很好哄的!她不开心的时候你带她看点美好的东西就好了呀!”
华源昭默了默,原来是原身说过这种话啊……
不过要是记忆没出错,这话应该是原身对着茯苓说的?
“走吧,带你出去玩。”容岫晃了晃花朵:“小爷请客!”
华
源昭哭笑不得地说:“是我爹娶妻又不是我心上人娶妻,我有什么不开心的?”
“哎呀,别嘴硬嘛!”容岫不依不饶,嘟着嘴说:“女子说没有不开心,就是不开心么!也是你说的!”
华源昭忍不住反脚蹬他:“我不记得就是没说过!赶紧走!大半夜的闯到我房间里,这笔账我还没跟你算呢!”
一天天的不学好,光学着采花贼耍流氓!
容岫一扬眉,没脸没皮地凑过来:“你不说我还没注意……”
他俯身时举着花的手从她鬓角滑过,那朵半开的栀子花悄然落在华源昭发上。
华源昭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惊得窜起身,身下的凳子被拽的后倒,咣当一声砸在地上发出巨响。
“噗~”
容岫见状没忍住闷闷地笑,她怎么这么有趣,活像是只受惊的小兔子。
对!就是小兔子!会鼓着腮帮子吃草的那一种!
“小姐?您怎么了?”外头传来丫鬟问询的声音。
“没事!”华源昭忙提高了音量回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