泽芝小筑中,华源昭听徐婉清讲清楚了病症,心中有数。
“应该只是受惊后的应激反应。”华源昭安抚道:“公主放心,烧出来反倒是好事,总比憋在心里强。”
她昨日把脉时留心过,也专门开了药调理,想来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倒是这徐婉清,分明也发了低烧,竟也跟着走了这一圈。
“我再和您去一趟,开两剂药吃了就好。”华源昭平平稳稳地说。
她的镇定感染了长乐公主,后者长松了口气起身,转身同华源姗告辞。
整个过程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却又礼仪周全叫人挑不出错来。
华源昭瞧着长乐公主,心里暗暗佩服,初见这位公主还以为她是那种大大咧咧地豪迈性格,如今再看却是粗中有细。
“华姐姐!我和你一起!”临安郡主死死抱着华源昭的胳膊不放松。
“你跟着干嘛?”容岫早在外面等的不耐烦了,眼下瞧见临安郡主挂在华源昭身上,心里
不爽。
他伸手拎着临安郡主的后脖领子将人揪到一旁,恶里恶气地逼问:“你到底想干什么!她救了你数回,可不欠你的!”
“我喜欢华姐姐还不行么!”临安郡主梗着脖子大喊:“华姐姐又不是你一个人的!干嘛这么小气!”
长乐公主瞧了眼打打闹闹的兄妹,无可奈何地摇头,感慨道:“临安自幼离开父母,身边也没个人教导,难免养成这无法无天的性子。”
华源昭干笑了声,不敢苟同。
“难得临安郡主这般依赖华大小姐。”长乐公主意有所指地说:“若她能得华大小姐指点调教,说不定能改改脾性。”
旁的不说,这位华家大小姐本就有容岫支持,若再得了临安郡主的喜欢,这镇国公府便是她最大的后盾!
华源昭惊得汗毛直立,含糊着说:“我哪有资格指点郡主?”
这小丫头手黑心狠,比她见过的最熊的熊孩子都要恶毒,她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要来教导这尊
大佛?
长乐公主点到为止,并未多劝,这两人积怨颇深,的确不是一朝一夕便能消除的。
那几位发烧的小姐情况尚可,只不过病症来得急,这才瞧着吓人了些。
华源昭挨个看过,又依次开了方子调理,嘱咐道:“若再有了急症,随时差人来找我便是。”
长乐公主闻言笑了笑,提议道:“如此,不如华大小姐暂居于公主府如何?”
“华姐姐是我的!”临安郡主安分了半天,冷不丁听见这话,当即急了眼,扑过来抱着华源昭的胳膊不放手。
华源昭满头黑线,求助似的看向容岫。
容岫站在原地没动,悄悄给华源昭比口型:“验尸!”
这时候丞相府必然是不能回的!留在公主府虽然也是个办法,但总没有呆在镇国公府方便。
况且之前华源昭说要验尸,若住在镇国公府,也省得他夜夜翻墙带她出去。
华源昭深吸一口气,认命般闭了闭目,咬牙切齿地说:“多谢公主好
意,只是臣女之前答应了镇国公夫人要在镇国公府小住,所以——”
“那行,你走吧。”长乐公主一挥手,爽快地说:“若有事我再去接你。”
她说着这样的话,但往后数日却一次都没来过,只差人送了脉案过来,方便华源昭加减用药。
反倒是丞相府,每日都来人接她回去给华源姗上药问诊。
每每回府,临安郡主便攥着鞭子跟上,粘她比茯苓粘的还紧。
这日又进了丞相府,华源昭照旧先去福寿堂。
临安郡主巴巴地跟在后面,抓着她的袖子嘀咕:“这次你们不会又要说好久的私房话吧?”
那老虔婆分明看华姐姐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为何每日都要留华姐姐说半天的私房话?
华源昭扫了她一眼,已经总结出对付她的妙招。
——不理她!
管她说什么呢!
“华姐姐,她不会是在骂你吧?”临安郡主紧张兮兮地说:“我帮你报仇!”
“不是……”华源昭终于
开口。
华老夫人那么讨厌她,怎么可能会废这个功夫骂她?
每日屏退下人说私房话,不过是为了秘密给她治消渴症而已。
泽芝小筑中,苏姨娘听了下人的禀告,绣眉悄悄蹙起。
她瞧向对面坐着的韩夫人,眼眸微动,嘴角抿出妩媚地笑。
“姗儿的伤不是好的差不多了么?再多等会儿也无妨。”
苏姨娘意有所指地对着下人说:“老夫人少不得要留昭儿说些私房话,耽误时间也是正常。让二小姐耐心等等。”
韩夫人眉心紧拧,母亲对那贱人委实是偏心太过!每日里留那贱人单独说话就算了,还没少拿私房补贴!
莫说是她的云兰,就算是她,也没有过这样的待遇啊!
苏姨娘眼珠子一转,唉声叹气道:“毕竟是嫡长孙女,老夫人喜欢也是情理之中。可怜姗儿……多说几句话都招人嫌……”
她话音一转,接着说:“若是云兰那孩子还在,也不知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