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了。”皇上突然开口。
他看向跪地的华源昭,目光中带着点微妙的复杂:“此事确实与华家长女无关。”
华源昭如释重负般松了口气,心里又觉着可惜。
只差一点就能捉到真凶了!这宫女好不容易活了下来,却在这种时候死了,委实太过冤枉!
“长肃。”皇上低叱:“你近来行事当真是越来越没有成算了!朕命你三日结案,你就准备这么结案?”
顾长肃面色微变,忙说:“父皇,饶是如此,也不能证明此案与华源昭无关!”
方才那房间四面戒严,这宫女又是哪里冒出来的?
定是这女人动了手脚!
“到现在你竟还冥顽不灵!”皇上怒骂:“还不快给华家长女赔礼道歉!”
顾长肃差点一口气没上来——要他给华源昭道歉?这怎么可能?
华丞相忙站出来说:“皇上,本就是犬女瞒着臣私自炼药,被三殿下误会也是情理之中。”
他将这场错判与诬陷说成误会,不动声色地给顾长肃递了个台阶。
顺带将华源昭从这件事里摘了出去。
否则,若三殿下追究起
华源昭越狱以及杀害狱卒的罪过,丞相府亦免不了受到牵连。
顾长肃指责华源昭越狱杀人的话都到了嘴边,却被华丞相递来的这梯子堵了回去。
“皇上,既然华家大小姐与此案无关,可否许臣将她带回去给临安解毒?”镇国公夫人趁机说,亦没给顾长肃开口的机会。
她满脸愁容,对着皇上说:“安儿疯癫许久,臣实在是心疼啊!”
皇上颔首,看向华源昭:“华家长女。”
华源昭忙挺直了身子:“臣女在。”
“华家长女配置解药有功,赏白银千两。”皇上看了眼华丞相,接着说:“准开设医馆,自行行医。”
华丞相还没说话,华源昭一个头就磕在地上了。
“谢皇上恩典!”
磕完华源昭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茫然地抬头看向皇上。
——难不成她之前行医是违法的?
顾辞和镇国公夫人不忍直视,就连顾长严都没憋住弯了弯嘴角。
华丞相老脸直抽抽,狠狠地瞪了华源昭一眼,眼神里满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
华源昭无辜地眨眼,觉着自己一定是被皇上忽悠
了。
“咳。”镇国公夫人干咳了声,借着要给临安解毒的说辞,强行将华源昭从御书房拎了出去。
华丞相看着华源昭消失,不禁长叹了口气,心中思绪复杂。
这个女儿,当真变得不一样了。
直到出门,华源昭似乎还能感受到华丞相贴在她背后的视线。
……
也不知道镇国公夫人用了什么手段,等华源昭看到临安郡主时,这位仍在昏迷中。
镇国公夫人爱怜的摸了摸临安郡主的头发,让开身子示意华源昭上前。
华源昭站在原地没动,皱眉看着昏迷中的临安郡主。
“要我们出去?”镇国公夫人开门见山:“还是要……诊金?直接说吧,安儿耽误不起。”
华源昭干咳了声,才说:“我进宫前将茯苓托付给了十四王爷,劳烦夫人派人接她过来。”
镇国公夫人嗯了声,继续盯着华源昭,等着她往下说。
华源昭想了想,补充道:“诊金十两。”
镇国公夫人一挑眉:“就这?”
华源昭干笑着上前,将解药灌在临安郡主口中。
不然呢?药和琼花都是容岫冒险找的,
她也不好意思多收啊!
她灌完药,又对着镇国公夫人示意:“将郡主唤醒就行。”
睡了这么多天,大概是用了迷药?
镇国公夫人心疼的摸了摸临安郡主的头发,沉默许久才说:“让她再睡一会儿吧。”
其实她也没底,也害怕她的安儿一觉醒来还是之前那副疯癫的模样。
华源昭见惯了这种情况,也没多说,左右看看后指着外面的软塌问:“我能在这儿睡会儿不?”
她好几天都没睡好了!
镇国公夫人颔首:“劳你守到安儿苏醒。这几日你先住在国公府,华丞相那边本夫人去说。”
华源昭道了声谢,才靠在软塌上就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意识消失前,她还在想:容岫那厮应该也被放出来了吧?
这一睡便是大半个下午,她醒来时耳边只剩下哭嚎声缭绕。
华源昭艰难地睁眼,打着呵欠坐起身:“怎么了?”
难道是她的药出了问题?
她的话音才落,一道身影旋风似得撞过来,将她撞回软塌上,磕得她尾巴骨都是疼的。
方才那鬼哭似得嚎叫声也变成了口齿不清的
嘶嚎:“华姐姐你也下地狱了吗!”
华源昭:???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将临安郡主推远点,但这小姑娘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抱着她就是不撒手。
“你、你冷静点,还能看见幻象吗?”华源昭试着开口。
“呜呜呜呜呜呜华姐姐我好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