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源昭就跪在她身旁,看着一幕后浑身发冷,下意识的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
指尖所及处一片冰凉,这个本就虚弱的宫女,暴毙而亡。
顾长肃惊愕的看着华源昭,俨然没想到会出现这种变故。
华丞相也被吓了一跳,气急道:“孽障!你在玩什么把戏!”
“父皇,华源昭胆大妄为,竟敢当着您的面故弄玄虚诛杀宫女!还请父皇严查!”顾长肃厉声道。
“父皇,儿臣以为此事另有蹊跷,还请父皇详查!”顾长严扫了眼顾长肃,突然站出来求情。
他板着一张脸,如同黑面神似得。
皇上没说话,顾长严便侧身看向顾长肃,言语间尽极刻薄。
“皇弟当真是薄情,为了父皇给的三日结案的期限,便要将自己曾经的未婚妻往死路上逼!”
他意味深长地说,余光扫向强忍着怒气的华丞
相。
“这般凉薄,委实叫人心寒!”
选择拥护这种人,难道就不怕被卸磨杀驴,或者被当成弃子吗?
华丞相从刚开始的暴怒中冷静下来,他看着跪地的女儿和青着脸的顾长肃,第一次对自己的选择产生怀疑。
且不论这个女儿如何,三殿下难道不知道华源昭背上这种罪名后,对丞相府的影响有多大吗?
三殿下非嫡非长,当初若不是看中了他的才干,华丞相怎么会选择他?
“当着皇上的面杀人,行事委实恶劣。”镇国公夫人凉凉地说:“皇上,臣以为这宫女明显是被人灭了口……”
她话音一转,接着说:“华家大小姐手无缚鸡之力,唯一可能杀人的法子不过是用毒而已。”
镇国公夫人慎重地说:“臣以为,可请太医验尸!”
是不是中毒而死,一查不就知道了!
皇上这才
抬头看过来,颔首道:“准。”
“谢皇上。”镇国公夫人接着道:“臣还有个不情之请。”
皇上疲惫地抬头看过来:“说。”
“皇上,犬女疯癫多日,实在是熬不下去了,臣求皇上可怜臣慈母心肠……”镇国公夫人软下身段,将这话说的极慢,话未尽处尾音绵长。
皇上只觉着好笑:“你就不怕她的药有问题?”
镇国公夫人虚伪地说:“皇上,臣实在不忍犬女日渐消瘦,就当是臣病急乱投医吧……”
这孩子医术了得,不信她难道要信那群到现在还拿不出注意的太医吗!
太医来的速度不慢,胡子花白的吴太医看见华源昭后,眼皮子明显抖了抖。
又是这位!
吴太医行礼之后中规中矩地检测了下,花白的眉毛紧拧成结。
他中规中矩地检测了下,平稳地说:“禀皇上,死者并
非中毒而亡。”
“那死因还能是什么?”顾长肃耐着性子问,难不成还有人敢当着父皇的面动手杀人不成?
吴太医又看了看,迟缓地摇摇头。
“臣愚钝,暂且看不出死因……”
华源昭绷着脸,目光始终未从宫女身上离开过。
这死法,莫名眼熟啊……
有点像是那日暴毙的狱卒,又有些像是……
韩云兰!
吴太医说完,眼巴巴地看着华源昭,盯着她欲言又止。
直到华源昭注意到他的目光看过去,他才问:“华大小姐可能看出问题?”
华源昭眨眨眼,试探着说:“有个猜想……”
她委婉地说:“我觉着,可以剖开她的心脏看看。”
吴太医神色一凛,郑重地看向皇上:“皇上,臣可否剖开心脏验尸?”
之前护国寺死了人,听说死因似乎正是心脏被银针穿破?
皇上闭目
颔首,算是应允。
吴太医下手干脆利落,落刀时鲜血淙淙流下,他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这……御书房里怎能弄的如此血腥?”顾长肃不忍直视。
他话音才落,吴太医已经拿镊子夹了根银针出来。
“皇上,正是此物刺入死者心脏,才导致死者暴毙而亡!”
而跪在宫女旁边的华源昭绝对没有这种本事!
镇国公夫人环顾四周,讥讽地笑了:“这么说,华家大小姐果真不是凶手!”
华源昭盯着吴太医手中的针,心中豁然开朗。
她想到那些躺在停尸房中死因未明的尸体,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颤。
——要是那些人也死于长针穿破心脏呢?
如果长针破体而出,并未留下痕迹呢?
华源昭偷眼环顾四周,默默记下每个人的表情。
能悄无声息地以银针杀人的人不多,会是谁呢?